从心地一笑,“还要吃饭呢,留着肚子。”
苻离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姜颜是个耐不住沉默的,趁着还未上菜,几乎将苻离盘问个遍,一会儿问他‘为何不穿飞鱼服配绣春刀’,一会儿又问他‘锦衣卫校尉是几品官职’……
苻离一一为其耐心解答,道:“飞鱼服和绣春刀都是御赐,只有到了一定品级或是立了功勋才会赏有。校尉无品级,我才刚入锦衣卫,要从最下层的开始做起。”
姜颜‘噢’了一声,下意识撑着下巴道:“那,你平日都做些什么呢?缉凶查案还是随行护驾?”
“核心案件只有锦衣卫官署人员方能触及,无品级的多半是送信跑腿,镇守巡逻。”顿了顿,苻离抬眼问她,“你听我说这些,会否觉得无聊?”
“不会呀。”姜颜听得兴致勃勃,眨眼笑道,“看你讲得开心,我听得也开心。”
开心?苻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那么明显么?
姜颜眼里映着跳跃的烛火,既有少年人的洒脱,又有女孩儿的明艳,笑起来的样子如四月暖阳,足以驱散一切阴霾。
苻离眸色微动,淡色的唇微微张开,话还未说出嘴,便见姜颜眼睛一亮,望着苻离身后笑道:“嘿,菜来啦!”
遂只能将那句险些情不能自已的话咽下,取过碗筷拭净,顺手递给姜颜。
一顿饭沉默着吃完,姜颜提议去秦淮河畔的天桥上看拜月。
满城灯火如红莲绽放,仙哥乐舞,靡丽非常。姜颜抱着那盒月团走在路边,时不时伸手揉揉腹部,乜着眼看身侧沉默的俊朗少年道:“都说了让你别点那么多菜,吃不完多浪费。若是岑司业见了,是会狠狠批-斗你我的。”
苻离顿了脚步,朝前微抬下颌:“到了。”
姜颜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顿时呼吸一窒。只见不远处的石拱桥上,嫣红的灯笼绵延数十丈,恍若灯河流淌。桥上衣香鬓影,人来人往,驻足赏灯的,抬头拜月的,桥上灯笼似火,桥下流水潺潺,倒映天上人间,一时恍如身处仙境。
这是在兖州看不到的盛况和繁华。
姜颜一时欣喜,情难自禁,逆着人群跑上石桥。苻离面色一紧,忙跟上去道:“姜颜,慢些!”
话音刚落,便见三四个总角孩童举着风车没头没脑地冲撞过来,姜颜只顾着看灯火圆月,一时不察被撞得趔趄,还好赶上的苻离及时拉了她一把,这才免于跌倒。
“你没事罢?”苻离问。
他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橙红的火光镀亮了他俊美清冷的容颜。姜颜一时忘了腰疼,只轻笑着摇头。
她挣了挣手,没挣脱,反而让苻离握得更紧些。
这一握,便再也没能松开。
星空静谧,圆月如盘,桥下的水波荡碎了星辰月影,两人站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同站在金色的长河中。仿佛周围喧嚣远去,来往的人群全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唯余两人相对而立,一个执着清冷,一个懵懂明艳。
作者有话要说: 问:魏公子,请问一个助攻的基本素养是什么?
魏惊鸿:作为一个合格的助攻,总是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摇扇微笑)
第44章
春祭日, 夏祭地,秋祭月, 冬祭天。一年四祭, 从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夜一样无须顾及儒家礼教, 无须在意旁人目光,可以手拉着手、肩并着肩, 尽情地穿梭在灯光织就的长河之中。
有人在岸边置了香案,摆了瓜果和月团, 焚香拜月。姜颜将目光投向河面被水光搅碎的灯影和月光,心口发烫, 手心也发烫,渗出些许汗来, 可苻离却像是并未察觉似的, 反倒握得更紧了, 也不嫌弃掌心略微潮湿。
也不知站了多久, 只知道桥上看灯赏月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姜颜有些忍不住了, 歪着脑袋望着身侧英挺的少年,朱红的唇微微一勾, 轻声道:“你还要牵多久呐?我的手, 好热。”
苻离也定定地回视她,眸中倒映着万家灯火,比平日多了几分暖意。过了许久,他才松了一根手指, 两根,顿了顿,他勉为其难地改成勾着姜颜的尾指,问道:“这样,好些了么?”
河边湿润的夜风袭来,吹散桥下秋波。两人尾指勾连,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
“好些了。”姜颜轻咳一声,一只手不安分地摩挲着月团盒子,垂下的眼睫在灯火中根根分明。半晌,她提议道,“我们下桥走走?这里人太多了。”
苻离看了眼周围拥挤的人群,点头道:“好。”
两人勾着手指下了桥,顺着主街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的商铺多半关门了,唯有几家酒肆饭馆和点心摊位还亮着灯笼。秦淮河画舫中的琵琶声已经远去,灯火阑珊,这会儿才显出几分夜的静谧来。
路边的食肆前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俱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勾了手指的苻离和姜颜,其中那妇人还不住地掩唇轻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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