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属皇宫范畴, 前方不能再通行。姜颜手里拿了一串嫣红的糖葫芦, 朝守门的两名校尉拱手笑道:“在下国子学学生姜颜,请求面见锦衣卫苻离苻小旗, 可否劳烦二位官爷通传一声?”
那两名年轻的锦衣卫看也不看,挥手驱赶道:“锦衣卫卫所岂是你们想来就来, 想见就见的地方?快走快走!若是妨碍里头大人办案,小心折了你的细胳膊细腿!”
被摆了脸色, 姜颜也不恼,只笑吟吟地掏出几钱碎银塞入他们手中, 诚恳道:“在下真是苻小旗的朋友, 听闻他此次伤重, 特来探望, 辛苦二位官爷通融通融。”
见姜颜通情达理,又得了好处, 那两名校尉的脸色好看了些,放缓语气道:“你等着。”便转身进了卫所。
不稍片刻, 那拿了碎银前去通传的校尉回来了, 神情已和刚才大不相同,甚至是换上了几分笑颜,做了个‘请’的手势:“卫所有规矩,还请阁下进门后莫要乱问乱看。”
“好。”姜颜点头应允, 跟着那校尉一同进了卫所大门。
她手拿着糖葫芦,鼻尖能嗅到醉人的酸甜香味,心情却不似脚步那么轻松。昨天魏惊鸿去打听了,受伤的人中的确有苻离,至于伤到了何处却是一概不知,姜颜想起那句‘似乎伤势颇重’,心中有些忐忑难安。
转过练兵的校场,围墙后是一排房舍,虽然古朴,但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连一根杂草也未曾见到。校尉在最北向阳的一间屋前站定,示意姜颜道:“小苻大人正在里头养伤,你们先聊。半个时辰后换班,您记得在那之前出来。”
姜颜点头。待校尉离去,姜颜这才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糖葫芦藏在身后,伸手叩了叩门。
清冷的嗓音立刻传来:“进来。”
姜颜推门进去,入目先是一间不大的厅房,一桌两椅,书架上摆着些许书籍,墙边放着刀剑和弓矢。厅堂垂着帘子,掀开继续朝里走去,便是向阳的一间寝房。
刚下过雪,即便窗户向阳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苻离已穿戴齐整,规规矩矩地坐在窗边书桌旁等她。
见姜颜进来,他神情一暖,下意识起身,却因牵连到伤口而微微皱眉。
“哎,你别动。”姜颜忙快步走过去,伸出空着的手将苻离按回椅子上坐好,蹙起眉头道,“受了伤,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没到那地步。”苻离又不管不顾地起身,“想喝什么茶?我这里只有龙井,还是陈茶。”
“我不喝,你坐下!”虽说苻离的状态比想象中要好许多,但一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姜颜仍是觉得心惊,去年朔州那场战乱仿佛历历在目。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啊……”姜颜自顾自坐在苻离身侧,将藏在身后的糖葫芦晃出来,递给他道,“喏,这个给你。”
红艳艳的一串山楂,挂着晶莹剔透的糖衣,是这间陋室里唯一的一抹亮色。糖葫芦后藏着姜颜灵动的笑颜,一时间太过耀眼,苻离怔愣了片刻,才缓缓伸手接过那串糖葫芦。
两人的手指短暂地触碰在一起,又飞快地松离。
姜颜伸手挠了挠鬓角,清了清嗓子问:“你伤哪儿了?听说你为太子挡了一箭,可是真的?”
苻离垂首望着手中的糖葫芦,转了转竹签,点点头道:“不碍事。”
见到她,便不那么疼了。
“你到底伤哪儿了?”见苻离裹得严实,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可唇色却微微发白,姜颜实在放心不下。
“已经没事了。”苻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捂着不肯说。
他避而不谈,姜颜有些生气,沉下脸道:“我是来探伤的。你若不说,我便走了。”说罢,她作势起身。
苻离顾不得赏玩糖葫芦,忙伸手拉住姜颜的手腕,仰首望着她道:“在左腹。”
闻言,姜颜讶然道:“你伤着肚子了?肚子受伤了你还坐着同我闲聊?不会更痛吗?”
苻离道:“并未伤及脏腑,皮肉伤,三两日便好了。”
姜颜深吸一口气:“你给我回床上躺着!”
苻离一脸固执:“不用。”
姜颜漠然道:“那我走了。”
于是苻离腾地一声站起,大步走到床沿边坐下。他握着糖葫芦,沉默半晌才皱眉道:“你越发恃宠而骄。”
姜颜被他气笑了,反问道:“谁宠我?谁??”
苻离轻轻别过头,冷峻的侧颜精致完美,仿佛又回到了国子监为同窗时的清高倨傲。姜颜走过去,伸手将绣枕垫在他腰后,继而坐在床沿望着他道:“哎苻离,你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展露伤口,是件特别丢脸的事儿?”
从在朔州时,他硬着头皮拔箭,血溅三尺时,姜颜便隐约察觉到了。
苻离没说话。
姜颜便当他默认了,叹道:“虽然我并不觉得,你受伤是件无能或是丢脸的事儿,然如若可能,我还是希望你别受伤。”
闻言,苻离神色稍动,抬眼看她,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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