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们母女。实在是素英的脾气太过倔强,儿子去了几次,她甚而连见都不肯见儿子一面,儿子实在无法。”素英,便是林氏的闺名。
甄母没好气道:“那还不是当初你硬讨来的媳妇!你定要讨她做老婆,就让着她些又怎么样?素英在娘家时,也是他们江州鼎鼎有名的美人儿,跟着你抛家舍业的来了京城,一辈子都托付在你身上,给你生儿长女的。你弄出这样的事来,任谁不生气?!”
萧覃被他母亲一顿数落,将头低了几分,低声说道:“儿子分明,已让了她半辈子了。”
甄母上下瞧了他两眼,索性斥道:“我不听你那些个,明儿就把月儿给我接回来。等月儿回来了,随你和你媳妇子闹到天上去我也不管了!你要是办不成,那我就亲自去南安寺把月儿带回来!”她越说越怒,索性叫人:“去备马车,我这就去南安寺!”
萧覃赶忙拦住:“母亲息怒,这天寒地冻,天色又晚了,赶明儿,明日儿子一定去将媳妇和月儿接回来!”
屋里的丫鬟婆子一起上来,七嘴八舌,群雌粥粥,硬是将这位老太君劝住了。
甄母重新再炕上坐下,兀自气咻咻道:“我不管旁的,明儿我定要见着月儿,见不着我就唯你是问!”
萧覃心中苦笑,还是应了下来。
他当然很是想念妻女,女儿柔弱,在外头不知吃了多少苦。但妻子性子刚强,这半辈子都是他低头,他让步。
这件事,如若真是他有错,那也是活该。然而,他明明根本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却要被她判个极刑。
萧覃心底里,其实也是有口子闷气在的。
抚慰了母亲几句,萧覃便要告辞出来。
临出门之际,甄母忽又问了一句:“那狐媚子,可打发出去了?”
萧覃顿了顿,回首道:“内宅的事,儿子少过问。”
一旁与甄母捶肩的丫鬟便附耳道:“老太太,那是三房的丫头,国公爷怎好插口?何况,二太太才来说过。”
甄母长叹了口气:“这个家,迟早叫你们折腾垮不可!”
萧覃退出了荣安堂,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住处。
他同林氏住在国公府东边的一处小院里,入门迎面是莲花影壁,天井之中一口大缸里养着几尾金丝鲤鱼,夏季时候还飘着几片莲叶。然因天气寒冷,缸里的鱼送到了暖房,清水也结上了一层薄冰。
林氏喜爱素净,院中少栽花草,倒是在窗台下头种了一溜的忍冬,院中一株大榕树,树下石桌石凳。天好时,夫妻两个常在此处品茗对弈,偶尔也教女儿几句诗书。长子萧逸安年岁已大,在家学之中读书,时常不在。
十冬腊月,榕树枝叶尚在,却更显的苍翠起来。
萧覃立在树下,抚着苍劲的树干,想起往日妻女在时的热闹场景,便更觉冷清孤寂。
他当然是爱着素英的,然而夫妻一场,到了这把年纪,她竟然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萧覃只觉得有些丧气。
他呆立了半晌,淡淡叹息了一声,招来侍从:“将上房同琼玉楼打扫出来,明日接夫人与小姐回家。”
正当此时,背后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国公爷。”
萧覃皱了皱眉,回首望去,却见一身着青布比甲,发挽双环的丫鬟立在那里。
这丫鬟生的瘦削,一张清秀的脸孔,皮肤倒是极白,低眉顺眼,鞠着身子,畏缩如鼠。
只是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带着细微的伤感。
萧覃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转而向侍从吩咐别的事情。
丫鬟的目光落在萧覃英挺的身姿上,看着成熟深邃的面庞,眼中不觉流露出了一丝情愫。
她低下头去,敛住了眼神,轻轻说道:“国公爷,大姑娘屋子的明瓦有些不好了。”
萧覃头也没回,淡淡道了一句:“这等事,告诉二太太即可,来同我说什么?”
那丫鬟脸上漾起一抹神伤,倒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她躬身低声说道:“二太太说抽不出空子来,又说年下忙着备办年货,没工夫买料子。这天气冷,怕冻着了姑娘。”
这丫鬟口里的大姑娘,便是安国公府三房的女儿萧柔,亦是萧覃的侄女。
萧覃听了这话,眉头微皱。
安国公府素来的规矩,男掌外女执内,男人是不过问内宅琐碎事的。如今林氏不在府中,甄母上了年岁,府中掌家的自然是二房。
然而二房的秉性,萧覃也知道一些,那素来是个刻薄吝啬的妇人,一枚铜钱看的比天还大。这府中也就是老太太甄母与长房她不敢造次,以下的人等,没有不被她克扣过的。自从林氏离了府邸,府中的下人怨声载道,各个都念着林氏在时的好处。
三房当家的男人早亡,只余下孤儿寡母,自然就是她欺凌的对象了。
萧覃日常里也听到过些风声,然而他是个男子,不好过问内宅的事情,管事的又是弟妹,更不好说话了。
他微一沉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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