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邵几乎是紧赶慢赶的,赶在了半个时辰之内在阴司与霓虹楼之间走了个来回。鉴于去找判官借东西要墨迹半天,他也没去寻旁人借,只在自家宝封楼寻了一面新的阴阳昏晓镜来。
在阴司提起宝封楼几乎是无鬼不知的,它的名气之大,只在于里面法器宝器之多。几乎你能想到的宝器,在宝封楼都能寻得到,而且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好用的多。
只是宝封楼的楼主成谜,大家只知道似乎自打阴司成立,便有了宝封楼的踪迹,便是在阴司待得最久的鬼物,也不知道它是何人所建。
若元邵知道自己无意间折腾出来的储物阁被外界传的这般神秘,还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宝封楼说的神秘,里面的东西不过是他时不时拿来练手的残次品罢了。不过好歹还是可以用的,只要赵霓虹不问,元邵自然也没打算说。
回到梦境中,元邵便察觉到不对。往常出入梦境,虽说偶会有些排斥感,但从未如此强烈过。织梦梭织补漏洞的力度似是加强了许多。
这种情况元邵是知道的,无非是两种原因。要么是织梦梭易主,新的主人术法太强会使的织梦梭运转过快。
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柄织梦梭是赵霓虹用了千年的,便是在阴司随意买来的一柄,骤然易主,也会导致梦境崩塌。
不是织梦梭易主,那便只能是另一种情况了。赵霓虹出事了,魂力不稳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器。
元邵有些慌乱,若是在她自己织就的梦境中,还会出现危险,这梦境中究竟多出了什么样的存在?若是赵霓虹出了什么事…
元邵不敢多想,飞身往小院儿奔去,什么破坏梦境规则,干扰梦境发展,他统统顾不上了。
小院儿中少了那个来回奔走的身影,便是连小杜鹃都不知所踪。
“娘子?霓虹?”元邵心神不宁,周遭安静的有些异常。
确定赵霓虹出了事,元邵反而镇定下来。他此次不过离开半个时辰,且外头有他派来的下属守着,便是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既是不是从外边进来的,那便是一开始便在这梦境中的。
“山洞!”只有那山洞是赵霓虹从一开始便说她看不透的,若有什么东西,必然是藏在那里边儿。
元邵也不耽搁,往后山而去。
山洞外还是那般平静的模样,元邵却是不敢小觑。此时的平静与先前几次过来时的平静不大一样。那种令人心悸的魂力波动,和洞口时不时溢出的怨煞之力,都叫元邵无法平静。
这洞中的东西究竟是何时进来的?若是在外面,元邵倒是自信赵霓虹便是在里边也不会吃亏。可是这是在梦中,她以梦中人的身份如梦,用不了术法,若是真的陷在里面,怕是有力也使不出来的。
想到赵霓虹可能经历的危险,元邵的面色禁不住的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最好祈祷不要叫他逮到,否则他必然叫那玩意儿知道知道,阴司的第十九层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赵霓虹还不知道在里头待了多久,元邵不敢耽搁,抬脚边往要里去。
“杜叔,杜叔!”身后突然有人唤住了他。
元邵本是不相管的,听出是段宏业的声音,却是突然改了主意,转身看着跑过来的人道:“何事?”
段宏业喘着粗气,拉住元邵道:“杜叔,快随我走,阿娟…阿娟出事了…”
元邵看着攥着他胳膊的少年,眉头紧皱:“小鹃儿出了何事,她阿娘在那吗?”
段宏业愣了一瞬,点了点头道:“婶子已经先过去了,可是一直坐着哭,我没办法,带来找您的。”
“好,那你带我去瞧瞧!”元邵拨开段宏业的手,面上急切的道。
见元邵相信了,段宏业不做他想,转身便打算往回走。那东西之前交代,不让放人进这山洞,虽不知道原因,但关系到杜鹃的事,段宏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元邵却是不给他回走的机会,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段宏业惊愕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似是没有料到他一直不甚在意的,小杜鹃梦境中的爹爹,竟有这般狠戾的时候。
“杜叔?你…您这是怎么了?阿娟现在很危险…”
元邵冷笑:“还不说实话?你究竟是谁,小鹃儿和她阿娘到底在哪?”
元邵的手不断收紧,段宏业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了,却仍有些侥幸道:“杜叔…我就是…就是来带你…带你去的,你…”
“段宏业,你莫以为在梦里我便收拾不得你!我便是打散了你的魂魄,这世间也没人敢说我一个不字!”元邵不耐烦的打断他:“还不说实话!”
段宏业真的被吓到了,若说先前还有些侥幸,此时却是丝毫不敢小觑这个看起来文弱儒雅的农家汉子了。
这哪里是儒雅的农家汉,分明是阴曹地府放出来的夺命修罗。便是没有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只凭他这一身森冷的杀气,段宏业都无条件的相信,他说会杀了自己,并不是说着玩的。
“她们…她们在…在里面…呼!咳咳!”
段宏业的话还没讲完,元邵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山洞。徒留下他一个人劫后余生般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赵霓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洞中待了多久。她只记得小杜鹃告诉她段宏业在洞中,而她进来找人,一直往深处走了许久,也没有察觉到这洞中还有残存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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