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鹃到底没能逃开一顿毒打,若不是她阿爹回来的早,她觉得自己大概就会被打死了。
那日之后小杜鹃有足足七八日下不来床,浑身上下连骨头都是疼的。中途隐约听到段宏业似乎来过,可是不知道阿娘与他说了什么,进都没进来便走了。
等到小杜鹃可以下床的时候,日子也恢复了以往的忙碌。家里的活还是她干,错过了饭点依旧吃不饱饭,唯一不同的是再有吃不饱的时候多了个人给她吃的。
打听到梅家奶奶住在哪里,小杜鹃没事的时候都会跑去找段宏业。初开始偶尔还会扑个空,但后来几乎每次去她都在。
小狐仙村到底还是个落后的小村子,时不时见到她与段宏业处在一起,村子里渐渐有了传言。
照说以杜鹃阿娘的性子,这样的传言会恨不得扼杀在摇篮里的,结果这次她竟然不闻不问,完全像是没有听到过一般。只是偶尔看向小杜鹃的眼中,含着些待价评估的意味。
韶华镜再次发挥它只抓重点的特性,小杜鹃与段宏业之间相处的几年,没有什么重要信息的都是匆匆带过。
画面一晃,一是小杜鹃十三岁的时候了。
段宏业要回扬州城了。小杜鹃最近经常在村子里听到旁人说,那个被段家当作小煞星送来的小少爷,据说已经灭了煞气要被接回去了。
虽知道他们口中的段家小少爷就是段宏业,可是杜鹃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阿宏哥哥说过以后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若真的是要回去,如何能不告诉她。
而到了梅家奶奶家,她才隐隐感觉到,外头人说的可能是真的,他的阿宏哥哥真的要走了。
梅家奶奶的小院儿里多了许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还有几口盖着红绸的大箱子。小杜鹃来的时候,还被挡在了外头。
就在她试图与旁人解释的时候,屋子里出来了几个人。
走在前面的两个,一个是梅家奶奶,还有一个小杜鹃不认识,但是瞧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是村子里从未有人用过的,看起来舒服极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美的少年,虽说少年板着个脸一副恼怒的模样,但杜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的阿宏哥哥无疑。
认识段宏业六七年,还从未见过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小杜鹃有些不安,这些人的存在似乎都在提醒她她的阿宏哥哥与这个村子的格格不入。
“既是如此,那便…”
“阿宏哥哥!”那么陌生男子还在于梅家奶奶说着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段宏业原本还板着脸,恼火的瞅着眼前自称是他家管家的男人,突然听到杜鹃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了小院儿门口被家丁拦着的小姑娘,一脸紧张的望着他。
顾不得身前还在说话的两人,段宏业抬脚就往外走。经过那几个拦着杜鹃的家丁时,还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
“这小姑娘是?”管家看着自家少爷急匆匆的出去,疑惑的问梅家奶奶。
“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梅家奶奶笑笑地答道:“很讨喜的一个小丫头!”
管家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眸子里闪过些莫名的东西。
段宏业领着小杜鹃往梅家奶奶小院儿后面走,那里有他们两人的秘密。那是他们两三年前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小石林。
说是小石林,其实不过是几块错综复杂的高石,组成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凹处。因着地方偏僻又寸草不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你要走了吗?”一到地方,周围有没有旁人,小杜鹃忍不住问道。
段宏业沉默的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她讲,末了只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来。
“我自小就长在这里,从来不知道家人是什么模样,如今他们来接我回去了,我没有选择。阿娟…”
段宏业有些说不下去了,将手中的精囊递给她:“这东西我自幼带在身边,等你再大些,拿着这个来扬州城找我。我们成亲,再也不分开。”
小杜鹃捏着手中的锦囊,眼眶湿湿的不知该做何反应。道别的话她说不出口,可想要叫他留下更加没有理由。
段宏业叹口气轻轻揽住她,道:“你记得收了这东西日后是要与我做媳妇的,不能嫁给别人。”
靠在他怀里,小杜鹃面上微热的点了点头,闷闷的开口道:“那你要等我,我一定去找你。”
在这个年代,儿女的亲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的男女莫说是拥抱,便是稍稍碰到对方一下,都会被指责败坏伦常。
小杜鹃觉得,段宏业既是抱了她,又给了她定情信物,那她日后是一定要给他做新娘子的。左右不过分开两三年,等她可以嫁人的时候,就又能见到了。
这样一想,也不觉得分开有多难过了。甚至段宏业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摸着他送自己的锦囊,心底便止不住的甜蜜。
只是这样的甜蜜并没能维持多久,她阿娘要与她说亲事了。
自小杜鹃挥得动锄头开始,就被她阿娘丢出去干农活了。平日里除了家里的一应杂活,还多了个田间的劳作。
这日太阳实在是晒的难受,小杜鹃出门却忘了带水,好在自家院子离田里也不远,头昏眼花的摸回家打算带点水再过来。
谁知一回到家便听到了屋子里阿娘与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见的对话。
“我家鹃子虽说没有那些城里的大家小姐那么水灵,但好歹也是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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