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竹酒一下子没明白老人的意思,依旧侧着身子倚在墙边。
老人缓缓抬起头,正视乔竹酒,重复了一遍。“让路。”
与这白发老人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乔竹酒恍惚觉得有一柄锋利尖刃插进了自己双眼里,再看老人那张脸,布满了一条条细密疤痕,狰狞可怖,更要命的是,老人还穿了一袭白衣长袍,整体观之,骇人无比。
乔竹酒吓得就要开口惊呼,可又被一股子莫名的感触把恐惧堵在了嗓子里喊不出声,这时进村后就从乔竹酒肩上蹿下跑没影的无常突然跑来,黑毛根根直立,躬着身子站在老人面前如临大敌。
见到无常,老人轻咦一声,乔竹酒却缓过劲儿来了,一把抓起无常抱在怀里,转身慌张跑走,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可见其究竟害怕到了何种地步。
白发老人举目望向乔竹酒奔逃的方向,原地滞留少顷,继而恢复了那副心平气和不急不躁的姿态,迈步离去。
再说怀抱无常惊慌逃走的乔竹酒,七拐八拐乱走一通,等他歇脚喘过这口气,才直起身子抹了把额头冷汗道:“娘的,大白天见鬼,晦气!”
“喵”
似乎勘察完地形的无常回应一声,方才那如临大敌的情绪随着身子变回柔软而退去。
眼下虽然算是“迷了路”,可陶安村就这么大,乔竹酒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和善的村民问清了朱丰羽等人所在之地,这次乔竹酒刻意让对方挑了条宽敞的路线,不敢再往狭窄阴暗之处乱钻。
来到那位应是在陶安村颇有话语权的老者家里,见老者正招待朱丰羽四人吃早饭,乔竹酒眼馋的舔了舔嘴唇,老者和蔼一笑,把乔竹酒引到座上,又准备了一副碗筷供他饱腹。
饭桌上荤腥甚少,唯有一只半大不大的整鸡摆放其上,菜的色泽口感倒是极佳,弥补了荤菜不多的缺憾,而对于乔竹酒来说,最大的缺憾还是没有酒喝。
分出一点吃食给无常,乔竹酒才顾上自己填起肚子,由于在青苍派秉承下来的规矩,饭桌上除了应答老人偶尔询问的两三个问题,乔竹酒五人几乎不怎么交谈。
酒不足饭饱,朱丰羽做足师兄姿态,关心乔竹酒道:“小师弟,新住处可还满意?”
乔竹酒点点头,说道:“李嫂家有两间房子,小珍尚且年幼,与李哥李嫂一起睡,空着那间正好让我住下。”
“那就好。”朱丰羽点点头道。
乔竹酒回想起方才“见鬼”的那一幕,不禁问向在旁边作陪的老者道:“老爷爷,陶安村有没有闹过鬼怪?”
老者一听,生怕因此一言惊走眼前五位青苍派侠士,连忙摆手道:“小少侠可切莫乱讲,陶安村村民自打在褚掌门帮衬下入住此地开始,便未曾有人说见过鬼魂精怪,甚至连病灾都少之又少。”
乔竹酒满脸疑惑,皱眉嘀咕道:“那怎么我方才看见一只满脸疤痕的白发鬼呢”
“满脸疤痕的白发鬼?”
老者重复了一遍乔竹酒的话,随即拍手恍然道:“哦!小少侠说的是祁老哥吧?!”
“祁老哥?”显然初到陶安村的乔竹酒五人都不甚了解老者口中的“祁老哥”。
老者一见非是有什么鬼怪作祟吓到乔竹酒,当即放下心来,为五人追述解释道:“祁老哥跟我们一样,都是租了贵派宝地种田栽粮讨个活计,别看他容貌骇人,跟村里人相处的却是极为和睦,孩子们都喜欢跟他嬉闹,就算在他脖子上撒尿也不愠怒,脾气好的很呢。”
乔竹酒恍然大悟,仔细回忆一番,那老头子除了叫他“让路”令他略有不爽外,倒也真没伤害自己的意思。
联想到“鬼老头”的那一头雪白长发行将就木之态,乔竹酒不禁问道:“我看那鬼老咳咳祁爷爷似乎年纪不小了吧,竟还能有力气跟孩子们一起蹦跳?”
老者脸上浮现出自叹不如的神色,摇摇头笑道:“跟祁老哥比,我们这些比他还年轻几岁的老家伙可真叫做天差地别喽!小少侠别看祁老哥已达古稀之年,身子骨硬朗得很,他虽然没说过,但村里人都能瞧得出来,他那一脸伤疤,定是年轻时与恶人争斗所留,想必当年也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大侠呢!”
喜欢听故事的乔竹酒离开晋城听山湖多日,耳朵早就痒得很了,如今老者讲得兴起,他便是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些匪寇入村时祁爷爷怎么没一剑灭了他们?”
老者让乔竹酒一言问得哑口无言,扯了扯满是褶皱的面皮尴尬笑道:“这些事都是村里人闲来无事瞎猜的,祁老哥从未提及过自己练过武,何况贼人年轻体壮又手持大刀,祁老哥年轻时再强,也敌不过岁月消磨。”
以为能听上故事的乔竹酒失望之余,又感觉自己方才对待“祁爷爷”的举动实在有失礼数,跟顾黑炭一块长大的乔竹酒见过他曾经因自己容貌丑陋,有多么自卑失意,暗自决定稍后去找祁爷爷赔个不是,避免伤了老人家的心。
庐城,青苍派。
翟玉芳昨日已知褚英华所下师令,因此饭桌上空出几个位置也不觉得奇怪,可等她把目光瞄到乔竹酒那里,才发现少了的五个人里恰好有他。
饭后,翟玉芳没有陪同褚英华一起离开,饭时给戚策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同样留了下来。
翟玉芳也不拖拉,开门见山质问道:“小竹酒是你有意派去陶安村的?”
戚策点头承认道:“是我派去的没错,而且最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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