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乔竹酒六识敏锐程度上因习武而有了进足,还真没法听到方才门外发出的声音,最后一眼瞄到来人退去,他便展开与玄霄道人所学轻功身法,宛若鬼魅般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让退走之人察觉半分。
“庐城之中,谁敢夜探青苍派掳人呢?”
夜色笼罩下,以乔竹酒目前保持的距离,他只能看到那两人约莫是一男一女,男的把女的夹在腰间,单手捂住其口不令她发出声响,具体面容实在难以窥得一二,等那两人钻进一处熟悉的房间后,乔竹酒大概知晓了男子的身份。
“大师兄入夜不休息,反而去我房门口掳走一女子究竟为何?还有那女子,谁会半夜来我门前呢”
心中生疑,他便悄悄凑到了戚策房间的窗户下面俯身聆听,在此过程中,他又想到了那女子的身份。
因为他初入青苍派时,便得知门中有一个规矩,那便是青苍派不收女婢,也就是说,青苍派里除了师娘翟玉芳一人外,几乎不可能又其他女人存在,假如戚策掳走的女人非青苍派之人,那么他大可将其制服后,呼唤同门或者送到褚英华处商讨处置之法,既然直接拉到了自己房间里,说明来者对青苍派构不成威胁,也不属于不速之客。
翟玉芳来找自己并不稀奇,前往陶安村之前,乔竹酒清楚记得,她曾给自己偷来了一坛冬炉酒解馋,而且自己半醉不醉之际,还差点跟自己在床上做了有违lún_lǐ,败坏师徒情分的事情。
添以翟玉芳平日里待人接客的处事方式,乔竹酒虽心底一直念叨着她的好,却也不否定在某些方面,这位师娘的确做的不太贤良淑德。
接着,房间里果然传出了戚策和翟玉芳的交谈声,乔竹酒屏气凝神,本打算就此偷偷退去,毕竟屋子里的两人待他都不错,藏在背地里听人家说话实在有些不太规矩,可第一句话从戚策口中说出,他就再难以移动脚步了。
“怎么,我的好师娘见到小师弟回来,第一晚就忍不住要自荐枕席了?”
一听“自荐枕席”四字,乔竹酒心脏狂跳,有点说不出口的刺激和期待,又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翟玉芳是他的师娘,即便当日酒后二人有了那般旖旎举止,自己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勾走了师娘的魂儿吧?再说了,假如她对自己真心有意,那两多年来为何没有去陶安村看望自己哪怕一次?
乔竹酒心有所想间,只听师娘翟玉芳语调轻缓,不带半点愠怒之意回应戚策道:“你今日不把我截来问及此事,我还没打算找你计较什么,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且先问你一句,你不是说我的小竹酒在陶安村河中溺水身亡了么?那白天我所见之人是谁?难道是鬼?”
溺水身亡?
越听越惊,也越听越迷糊的乔竹酒一头雾水,他隐隐感觉出来,今夜这附墙偷听,可能会听到不少自己从来没想到过,也没打算往那边想的秘密。
面对翟玉芳的接连质问,戚策好似一时间给不出答案,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然后才听戚策答道:“玉芳,我对你的心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明白么?我只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你,所以才编出这么个理由来让你一心留在我身边。”
翟玉芳极具讽刺意味的哼了一声,说道:“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我?那你为何不持剑与褚英华那厮对上一场把我光明正大的抢到手?再有,虞温月当初在青苍派的时候,怎地没听你说这些话呢?当初是谁跟我说,你有你的虞温月,我有我的乔竹酒?”
听到此处,乔竹酒脑子嗡嗡作响,他快速闪过了前往陶安村之前,在青苍派里所发生的全部记忆,加上后来虞温月偷跑到陶安村时所述种种,他开始有些明白后者来到陶安村,被自己问及原因后所言“青苍派没什么好人,尤其是你那师娘和大师兄”的缘由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两多年的朝夕相处,虞温月在乔竹酒心里的地位虽说不得此生挚爱,却也有了那么六七分影子,感情不一样了,听完翟玉芳的话表现出来的反应自然也不一样了。
若换作初来青苍派的那几天,乔竹酒得知戚策喜欢虞温月,说不定还会刻意撮合一下,但是如今,尤其知晓戚策真面目后,此事想也别想!
戚策叫翟玉芳堵得没了说词,暂且无话可对,而翟玉芳显然内心积怨许久,此时有了乔竹酒这条后路,也不再怕跟戚策闹翻,索性彻底发泄开来。“还有,别以为你平日里出去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褚英华懒得算计自己手里有多少银钱没错,但我不一样,青苍派什么时候少了多少银子,就算我没法一一讲个透彻,也大体知晓情况,而青苍派里,有胆子私自动用门中银两之人,除了你没其他人,银子你都用在哪了?”
“吃喝?还是穿衣?又或者买了什么古玩字画摆在房间里把玩欣赏?还是说,你早早沾了赌瘾把银子送给了赌楼?”
“再详细的话,就不必我给你挑明白说了吧?”
“闭嘴!”
翟玉芳痛快了,戚策火气却让她拱了起来,沉喝一声后,他语调微高的骂道:“我做什么轮不到你个贱人来管!告诉你,你床上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要是不想我给褚英华好生描述一番,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否则”
“否则?否则你能如何?我是贱,但你别忘了,此事传到褚英华耳中,如果他杀了我,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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