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出了失望之色:“不想赫赫有名的十九郎君竟是女子。”
她笑了笑,答道:“女子游历、撰书,太过惊世骇俗,故而用了化名。”
“也是。世人对女子比对男子要苛刻得多。”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勾起了公主的感同身受,此后二人由男娃村和生子泉开始,聊了许多。颐殊本是当趣事听的,听到后来神色渐渐凝重,最后沉默不言。
后来,她亲自送谢长晏回云翔客栈,临下车时忽低声道:“十九郎君,若有一日,我能改变世人重男轻女的想法,程……是不是,就有救了?”
谢长晏微讶,很慎重地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这要做了才知道。”
谢长晏走下马车,对颐殊拱手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人。
那人身穿白衣,袅袅地从街对面走过,虽只一个侧影,却已令谢长晏大惊不已。
她连忙扭头,定睛去看,然而街道空空,白衣人已不见了。
颐殊从车内探出头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眼花了,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谢长晏自嘲地笑了笑,与公主告别。
当得知她住天字号房时,颐殊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你住那间?”
“胡兄安排的,说是此地最好的客房……怎么了?”
“没、没什么。”颐殊一笑道,“昔有卫玠谈道,平子绝倒,今日听卿一番话,令我收获颇多。希望下次还有再见的机会。”
“荣幸之至。”谢长晏对这位公主印象不错。虽然一开始公主摆明了是猎男来的,但真谈下来,又觉得此姝心中颇有丘壑,不是一般刁蛮无知的深宫公主。难怪程王最宠爱她。
可惜,说服公主容易,说服程王却难。这一年里,关于那位暴君的所作所为,她可是听了不少,也见识了许多。对比之下觉得,燕国子民得遇彰华,实在太幸运了。
谢长晏一边思索一边走进客栈,跟孟不离说了句“要睡了”便关上了门。
去屏风后刚摘了束发的玉冠,就看见地上多了一条影子。
谢长晏立刻转身,一道白影从柱旁飞过,掠到了榻上。紧跟着,床帐垂落下来,无风自荡。
这一幕跟传说中的撞鬼很像。尤其是那个鬼,竟长了一张那样的脸……
然而,谢长晏久经公输蛙的熏陶,对鬼神之说敬而不崇,因此并没有太害怕,而是带着更多的疑惑上前扯开床帐,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
床榻“咔嚓”一声,露出条密道,紧跟着,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抓住她,将她也拉了进去。
谢长晏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谢长晏说到这里,看向对面的彰华。
彰华一脸倦乏,他极力想要保持清醒听她的话,眼皮却一个劲地往下耷拉。
“陛下?”谢长晏轻轻叫他。
“朕……听着呢,听着……”他闭着眼睛,如是说。
于是谢长晏便继续讲了下去——
谢长晏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辆马车里,嘴巴里还塞了团布,出声困难。
这是什么?绑架?
谢长晏震惊。
难怪颐殊公主得知她住在天字号房时那么惊讶,莫非她早就知道那间客房的床榻下面有密道?那胡智仁知道吗?还有,是谁绑架她,为何绑架她?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色人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谢长晏立刻装晕。感觉一道风来,有人打开了车门:“她还没醒。”
“小心点,别出差错……”
于是车门又关上了。
谢长晏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靠到车窗边,用脑袋顶开车帘,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外面正值黑夜,马车在一条僻静小路上跑着,四下没有行人。
车辕处坐着两个赶车的汉子,想必就是说话之人。
谢长晏继续不动声色,却缩起双脚,慢慢地用一只鞋踩下了另一只鞋上的绣花,鞋底立刻弹出一根针来。
用针在绳索上轻轻一划,蛇般粗的绳子立断。
先是双脚,再是双手……得了自由后,谢长晏又踩了踩那朵绣花,将针缩回鞋内,然后她挖出口中布团,伺机反击。
她将断绳打个结,一脚踹开车门后甩出去套中一人脖子,一扯,将他扯下车去。
另一人大惊,当即扭身飞扑过来想要抓住她,被她一脚踢中心口,也掉下车。事出突然,加上谢长晏虽不会武功但力气极大,因此二人不备,被她一击而中。
谢长晏当即跳上车辕继续赶车逃离,那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直追,眼看要被追上,谢长晏“咔嚓”几下捶断车轴,将马跟车分开了,然后跳上马继续逃。
刚跑出两条街,就见前方来了一队人,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正在跟身旁的人低语些什么。
第89章 白云苍狗(2)
谢长晏一见之下大喜,当即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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