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空调那么暖,你的手怎么还那么冷呢?”
“啊,一向如此,手总是暖不起来,到了冬天还老要生冻疮呢,我看今年也逃不掉了。对了,你来图书馆是要借书吗?这下怎么办?”
“噢……也不是,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复习复习,男生宿舍嘛,你懂的。”
“哼,谁会懂男生宿舍啊!”
“要不……我们找个自习教室?”孙冰月出了主意,转念又担心,“对了,你冷吗,自习教室可没空调噢。”
“有些冷,不过也没什么啦,又冷不死。”不等孙冰月要说些什么,夏语墨又扯开了话题,“这热奶茶倒是让我想到了小时候上课时在台板里偷读的书,不过言情小说什么的你肯定不读吧?”
“那必须不能读啊。”孙冰月已到嘴边的话却生生憋了回去。
“哟,男生就不能读言情了?这是偏见!咳,那时候觉得,热奶茶就是温暖的象征啊。”
孙冰月心里记挂着别的,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于是挠着脑袋换个话题:“那老太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哈。”
“是啊,哈哈,什么眼神嘛,还说自己眼神好呢!”
两人说说笑笑着走进了一间坐着寥寥几人的自习教室。
他们拣了位子坐定后,夏语墨又摊开了书来看,孙冰月将脑袋凑了过去,见她正在读课上老师指定的书单。
他说道:“这本书我读了,有点无聊,你竟然读得下去?”
“这不是老师布置要读的么?”夏语墨耸着肩转过脑袋,自习教室里的荧光灯光线铺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有些倦,双眼皮的纹路比往常还要深一些,“我读了几章,也算可以读下去,你不如坚持一下?”
“唉,等你读完了借我吧。”孙冰月想要努力把话题扯到旅行这件事上去,费尽心思想了半天,还是不免俗地用一个“对了”假装不经意地开了头。
“对了,听说你不参加班级旅行?”
“是啊。”夏语墨没有转头,只把挂着长长刘海的侧脸留给了他。平时在阳光底下褐黄一片的头发在冷光灯下变成了沉稳的栗色,衬得皮肤更白了。
“为什么不去?上回我问你借的那本书的故事背景就在那儿,不去看看吗?”
“想去的……”夏语墨把下巴枕在了手背上,声音也透出了疲倦,“可是又不想去。”
孙冰月没有想到她会说想去,抓住了一线希望,赶紧追问:“为什么想去又不想去?”
“因为……因为我会想爷爷啊。”
孙冰月的心被重重地击打了一记,他感到沮丧又心疼,同时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任何鼓动夏语墨一同去的言语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夏语墨,看她垂落的刘海间隙里透出了长长的睫毛和亮晶晶的鼻尖,红红的唇挨着红红的手背和手指。
他忍不住说道:“手冷吗?要不要……借我的手取暖?”
虽然没有一起去旅行,但旅行那一周恰逢夏语墨的生日,所以孙冰月还是找到了和夏语墨共度时光的借口。夏语墨的生日在十二月五日,生日那天艳阳高照,孙冰月和邱慕晶与夏语墨约定了为她庆生,不过因为夏语墨要照顾爷爷的关系,这一回他们约好了晚间八点才在医院门口见面。
孙冰月一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宿舍里的几个男生都还和周公拉着家常,他却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体面,刮胡刀、发蜡、男香……轮番派上用场,即便在过去的364个日子里,这些东西都如浮云一般存在,但今天却是救命稻草。
男生要是认真打扮起来,效果可能要比女生惊艳许多,平日里再怎么不堪入目的男生,捯饬捯饬还是可以转身成不同类别的型男。孙冰月算不上帅,但浑身上下透着文艺男青年的书卷气,稍一打扮,倒是颇具个人特色,不能说没有魅力。
他趁着这次起了个大早,替全寝室男生去课堂里喊了几声“到”。第一节课是美学课,那老师总是坐在讲台前上课,点名时眼都不带抬一下。他脾气好,教学用心,但因为总是沉浸在他自己的美学世界里无法自拔,所以底下学生到底坐了几个他似乎不怎么在乎。像今天这样一大清早就来捧美学老师场的情况,对孙冰月而言屈指可数,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艳阳和枯枝,心情甚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夏语墨总是翘课,总是宁愿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公车也要经常回家去。原来她一直牵挂着她的爷爷啊,想到这里,孙冰月就不禁感到心酸。
中午,他上礼品店替夏语墨挑了一件礼物,那是一个可以播放音乐的水晶球。其实,他在整个店里兜转了许久,对每件东西都不够满意,直到看到一旁整理货架的店员碰倒了水晶球又将它扶正过来,那晶亮的球体里立刻下起了“大雪”,雪——不禁让他想到了肤色白皙的夏语墨,于是,他二话不说地叫店员用彩纸包了一个水晶球。
这一天对他而言特别漫长,黄昏时分,他去女生宿舍楼下将邱慕晶接走了,请邱慕晶吃了一顿饭垫垫饥。任何一桩与夏语墨有关的盛大的事情,他似乎都脱不开邱慕晶——一个靠对方缓解尴尬,另一个正巧爱凑热闹。
两人坐破旧的公车颠了许久,换车又打车,终于抵达了与夏语墨约定的医院门口。原本,夏语墨不愿叫他们在医院门口等,可是拗不过孙冰月的坚持,只好将爷爷所在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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