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寒走的当天,也就是立秋那天,夏语墨铁了心没有去送他。当天,鲍瘦猴、孙冰月、邱慕晶陆续上门作客,打消了她不少的离别愁绪。
鲍瘦猴仅仅是知道了夏语墨交了男友,便大呼小叫的不知所云,若是知道舟寒昨天夜里留宿在夏家,岂不得拆屋子。不过,鲍瘦猴的这种情绪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拿夏语墨的追求者身份标榜着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夏语墨,但却越来越像个滑稽的兄长,他身边的女友也一个接一个地换,并没有要为夏语墨留个位置的意思。他对于夏语墨而言,就是个从小到大的大熟人,也可算作朋友,但是如果要聊什么心事或诉什么苦衷的话是绝对与他聊不到一块儿的。
那天又下了一场大雨,鲍瘦猴在屋里一边抽烟一边骂鬼天气:“昨天不是已经下了一晚上了嘛,他妈的今天又下!”突然,他挠挠头,表情认真地回忆道:“我昨晚居然梦到了陆飞这小子,把我家门敲得咚咚响,?这是要托梦给我的意思?”
“呸呸!”夏语墨一口喷在他脸上,又翻了他个白眼,“你都没死,哪里轮得到他?”
鲍瘦猴丝毫不介意被这样奚落,继续认真说道:“说真的,这小子也太没良心,这么多年了,也不跟我们联系一下,没给你打过电话?”
夏语墨心头咯噔一下,摇摇头说:“没……没有。”
“唉,我他妈当年穷,家里没电话没手机,可他小子知道我家住哪里啊,他怎么不来找我!”
夏语墨听着鲍瘦猴发自内心的抱怨,却无言以对。
“要是再让我见到他,我他妈非要揍断他两条腿不可。”大概是习惯了在夏语墨面前充当兄长角色,提起陆飞的时候,鲍瘦猴竟也自然而然地端出了长辈身份。
“他大概……大概是讨厌我们吧。”夏语墨赌气说出了多年以来藏在心里的想法,面对陆飞突然之间的杳无音信,加上他消失之前发生的桩桩事情,她总觉得那个开朗大肚的陆飞一定是把难得一见的小气性子发泄在这次突来的离别之中了,否则,他起码要给自己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才是。
“你说,他小子是不是到了老家日子太他妈逍遥了,把我们都忘了啊?”鲍瘦猴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着,在这喃喃自语中忽然耗尽了耐性,抄起一把伞就往雨里跑去了。
与鲍瘦猴,夏语墨总是无力沟通的。
这个暑假过后,夏语墨便升入了大二,夏子实步入了高二。
夏语墨总是会和夏子实一起去看爷爷,若不是临时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夏语墨很少独自去医院。有时在医院里遇到叔叔,便由夏子实挡在前面与叔叔闲聊几句,自己总是不高兴与叔叔对话。但她不愿意独自去医院的理由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藏在心里隐隐的抑郁难受,若是独自一人去目睹爷爷悄然下降的健康状况,她总觉得那情绪便呼之欲出了,若是泪水收不住地往外流该如何是好。而夏子实同去的话,他平日里虽话不多,但面对爷爷时,总会喋喋不休地说些最近发生的琐事,融入些男孩子与生俱来的幽默,气氛便沉重不起来了。
爷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糊涂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虽然躺在床上的他容颜并未有多大变化,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个白发飞扬的画面里了,但是“一觉醒来谁都不认识”,或是“一下子不会说话了”,或是“几根指头动不了了”等等的状况却是残酷的事实,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削去爷爷的生命,也让夏语墨心头疼得流血。
夏语墨常常会趴在爷爷的大手边,将爷爷宽大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脑袋上,就好像那个抱着茶缸子的爷爷还在与她闲谈聊天一样,如果能再听到爷爷庞大的身躯与沙发一起制造出的噪音,再听到爷爷洪亮的侃侃而谈,再看到爷爷朝着自己哈哈大笑,再回到那个像梦境一样的世界里,该多好。
回到自己喜欢的过往里去,谁不觉得好呢?
可是谁又能做到呢?
想到这里,夏语墨的情绪总是会跌到心里最暗最深的角落里去。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想到舟寒,想到他满脸阳光的笑容,想到他仿佛在说“关于这件事,我想这样解决”的模样,似乎事情在他的手中就一定能获得转机一样。
夏语墨常会和舟寒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两人从早到晚时不时地聊一阵,谁也不觉得腻。做事认真又细心的舟寒在与夏语墨交往这件事上,更是花上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总是追求时时刻刻能陪伴对方。
所以,尤其是“失联”这种低级错误,舟寒几乎是从来都不会犯的。正因这种状况几乎不会出现,所以某一天当夏语墨联系不到舟寒的时候,便急得差点哭出来。
从上午到下午,舟寒的手机从无人接听状态变成了关机状态,夏语墨心里的不安猜测也越来越强烈,但两人之间地理上的距离使她束手无策。忽然,夏语墨想到了苏萌萌,便赶紧联系了她,电话那头,苏萌萌最初说着“我一天没见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这样让夏语墨越发不安的话,接着又听到苏萌萌不断安慰夏语墨:“没事的,墨墨你别紧张,我现在替你找去,放心噢。”
不一会儿,苏萌萌打来电话:“墨墨,放心吧,我打听到啦,这小子在参加演讲比赛呢。”
“演讲比赛?”
“是啊。”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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