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曲刚刚舞罢,众人都是轰然喝彩,霍去病也跟着拍了拍手,虽然他的习惯是不喜欢观赏歌舞,但他还有另外一个习惯,就是从来不扫歌舞伎的面子。
这时跳舞的美女过来行酒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妖娆地走到近前,在霍去病的桌案对面跪了下来。一双明眸先在对方脸上轻轻一转,轻舒玉手取过案上的酒壶,再取过对方面前的酒杯,然后慢慢地挽了挽自己长长的舞袖,有意无意的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同时送过来一个含笑的秋波,这才执起壶来慢慢地将杯中斟满。然后放下酒壶,双手将酒杯奉上,还不忘又妩媚地瞟了对方一眼。
霍去病不免对这个匈奴美女的做派感到有些不悦,但是不悦归不悦,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打算给这个异族舞姬留点面子,所以还是伸手把酒接了过来。不过,由于对方当众向他抛的这一串媚眼,他也没有打算完全给足她面子,再说了,他也不能让旁观者以为自己跟赵破奴似的喜欢这个舞女,所以从对方手里接过酒来之后,他并没有往自己的嘴边送,而是顺手就放在了一边。
就在此时,只听复陆支大喝了一声,“慢!”然后改用匈奴语,严厉地向着那个舞女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女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
赵破奴也是大吃一惊,立刻翻译道:“他是在问她,你是不是河西匈奴人?你懂不懂我们河西草原上的规矩?给贵宾敬酒自己是要先喝一口的!”
那个花容失色的女人战战兢兢地说了几句什么。复陆支回过头来,“将军!她的口音不是河西匈奴人!是不是漠北来的?这酒得查!”
这酒可是刚才大家眼睁睁看着她从酒壶里倒出来的,今天喝的酒可是亲兵们早就检查过了的!
“你自己喝了它!”立刻有一个亲兵上来揪住这个女人。
女人哪里敢喝这酒!只见她浑身哆嗦,泪如雨下,忽然跪在地上用匈奴语又哭又说起来。赵破奴按捺住自己的惊愕,又开始了同声传译,“她说她也是被逼的,父母兄弟都被大单于抓起来了,她不这么做全家都会没命的。大单于派她过来,让她找机会接近骠骑将军,她找不到什么机会,就先在这里歌舞,想着有了艳名也许会容易一些,今天”
“今天心急了一点,功亏一篑。”霍去病冷冷一笑,打断了翻译,“带下去搜搜,看毒是藏在哪里了。”
其实毒藏在哪里并不难猜,大家回忆着刚才女人慢慢挽袖子的动作,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刻做的手脚了。手法本身也谈不上多么复杂,难就难在当时她还能那么镇定妩媚,也得算是个人才了。
女人被带下去了,这时复陆支已经跪了下来,面色苍白。因为这家饭馆,正是他向霍去病大力推荐的。
“你得先受会委屈了,查清楚了再说,”霍去病看着对方,又加了一句安慰的话,“我相信饭馆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筵宴上发生了这么一段插曲,席散很久之后,赵破奴还是忍不住对霍去病感叹道:“这位匈奴的大单于还真是挺有想法的啊,居然打算对你使美人计呢!”
霍去病也不禁笑了笑,对我使美人计倒不是不可以啊,问题是居然用匈奴女人来使?伊稚斜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的口味有那么重吗?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口来,他只是说道:“伊稚斜这么做也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并不了解我,又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也只能采用这种大撒网的方式了,同时多试几种花样,说不定哪种就会奏效。”
其实,换了自己是伊稚斜的话,行动方式应该也差不多,只怕花样还会更多一些呢。只不过霍去病并不想跟赵破奴和路博德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们也使不上劲,还不如谈点儿别的,于是他转向路博德问道:“你既然是沿着北线过来的,那么想必是看了一路长城吧?对长城印象如何?”
对方当然是称叹不已,“可不是,长城真是了不得!东段地势还平整一些,越往西走,越是因山就险,修起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霍去病道:“是啊,朔方这边的塞垣我也经常去看,反正都是修复秦长城,也犯不着再挪动了。现在酒泉武威二郡正在新建塞垣,我专门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不能再建在山里了!”
他口中的“塞垣”,也是当时对长城的一种叫法,路博德闻听此言,不免觉得奇怪,“修在山里,正好把守险隘,岂不是更有利于防守?”
霍去病却道:“但问题是,需要专门去守!”
见对方没有理解,他看向赵破奴,“你是去过河西的,如果按照秦长城的思路,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把河西塞垣修在哪里?是不是河西走廊的北山之上?”
赵破奴点点头,霍去病又问道:“你可记得走廊北山有没有水?”
赵破奴笑了,“除了皋兰山那一段,走廊北山哪来的什么水?不寸草不生就不错了!”
霍去病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在暗暗摇头,赵破奴这个人吧,虽然跟随自己多年,但是最精髓的东西总是学不进去!自己行军时是何等注意地理环境,可听对方这一句话,就知道此人只是学了个皮毛,他的心还是太粗了,这种人做事,往往是抓不住关键细节的。
可是对方已经是无法再提高了,所以他也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只是对路博德说道:“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但大多数地方确实无法常年有水,所以若将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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