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之后,他继续盯着霍去病,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你倒真聪明,还搞个误杀?你以为不用偿命朕就处分不了你是吗?你居然如此跟朕玩花样,着实让朕心里难受啊!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刘彻终于开口了,“真是没想到啊,这鹿竟然还真能把人顶死!可惜了郎中令了!运回长安,厚葬吧。”
此言一出,他严厉的目光随即扫向左右,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的唯唯称是。
一霎那间,霍去病已经明白了,陛下已经做出了决断,这句话就是表态。
刘彻之所以说如此明显的一个假话,不是因为真能瞒天过海,而是为了明确表态他站在哪一边!因为误杀之罪虽然不会太重,但肯定还是有罪名的,而他既然亲口说了李敢是被鹿顶死的,那此事就与霍去病无关,而且若是谁再质疑,谁就等于直接否定至尊了!
霍去病这边,也没有料到陛下会包庇自己到如此程度,他本来的想法就是,自己会落一个误杀的罪名,但那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反正陛下肯定是要留着自己的,而自己却已经拔掉了李家的要害,太子也就保住了,关键目标也就实现了。
但是从刘彻的角度,选择包庇是很自然的,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到,此事后续的关键就是误杀的罪名将怎么治罪?李家那边很可能会质疑是否真的误杀,绝对会想方设法从重处理,恨不能一举扳倒霍去病才好,但自己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样一来,朝廷上定然争议不休,还是会说自己委屈李家而偏袒霍去病。那么,既然自己对李家的放弃,是已成定局的事情,既然自己对霍去病的包庇,也是已成定局的事情,还不如一开始就包庇得了,干脆连这个罪名也不认了!这样一上来就把李家按住,干脆不给他们喊冤的机会,至少可以避免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争吵。
当然,这是光说了刘彻从理智出发的考虑,至于从感情出发呢,那不用说他就是想包庇霍去病的,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就无需理由。
此时刘彻的目光终于看向了霍去病,“骠骑将军不用回长安了,即日起程,去朔方郡练兵,顺便看看城筑得怎么样了!”
霍去病听懂了,为什么不让自己回长安,当然是为了不让冤家见面,以免事态激化。
他的脑中倏然闪过了去年与陛下关于朔方的那次讨论,当时自己说过想去朔方看看,陛下同意了。唉,也难为陛下了,到这时候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不由得在心中长叹,“陛下,您早晚会知道,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太子、为了卫氏,也是为了您和大汉的江山社稷啊!”
他即刻起程去了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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