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头顶。
她突然觉得不对,姚云棠,你凭什么堕落?你若是死了,你的家人要怎么活下去?你若是死了,你爹你娘,你的弟弟要怎么办?对,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那头上的疼痛似是一缕救命的稻草,她死死抓住,直到看到了一缕光明,她忽然感觉到有一个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像母亲,却不是母亲。
她奋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个妇人的脸。
这妇人满脸的悲怆,眼皮已然哭肿,看她醒来,更加泪流不止,“醒了醒了,先生果然是神医!”又看看云棠,“好孩子,真是个重情义的,可你又何必呢!”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泣不成声,唯有背过头去,哭的抽噎。
云棠正不明所以,老太医却凑了过来,拔下她头上的银针,又纷纷拔了手脚上的,只微微一叹,“好歹是把你给救过来了……”
云棠抿嘴一笑表示谢意,碰了碰那妇人的手,“夫人……你是?”出声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那么沙哑难听。
那妇人终于擦干眼泪掉过头来,“我是凤章的娘亲……他给家里来信时提到过你,说你聪明伶俐,漂亮可爱,我与他爹这次来……本是来帮他布置新房子的……”这么说着,更加悲从心来,只跑到了门外,一声声哀嚎。
云棠这才发现屋里仍有个男人,她扭头看了看,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下地,却终究没有力气,“伯伯,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我……”眼皮合上,泪水仍止不住簌簌而下。
“这又如何能怪你……孩子,是我裴家对不起你才对……”
看着裴父那已经有了褶皱的脸上也是有了泪痕,云棠更加心痛如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伯伯……”嘴唇一瘪,又哭了出来。
裴父擦了擦眼角的泪,“孩子,你也莫要多说,到底是我儿耽误了你,虽然圣上给了懿旨,但你们毕竟也没行过礼,算不得夫妻,你还是速速家去,我与你伯母会处理他的后事,若是待凤章下了葬你才走,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云棠泪如雨下,果然,只有善良的父母才会培养出善良的孩子,若不是日日熏染,哪里就会有裴凤章那样的品性?事到如今,这个男人一边承受着丧子之痛,却还不忘了替她着想,她摇了摇头,“伯伯,我不想走,就叫我送他一程罢……”
“孩子,这是绝对不行的,你若是为他守丧,送他入葬,那是出于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身份,都难免有流言蜚语,你不仅要走,还要越快越好,我这就去叫马车,送姑娘回家!”
竟也不等她答应,自己出了屋门,先安慰了在门口的妻子,才迈着大步叫人备车去了。
云棠几乎是被人给拖上马车的,再从马车上跑了下来,裴府的大门已经紧闭。
她等了足足一个下午,知道裴府的人真的再不会给她开门,才颤颤巍巍上了马车。
车夫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也跟着等了一下午。
想了想,只好安慰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节哀顺变……”
云棠只嗯了一声,告诉了他具体的去向,竟觉得昏昏沉沉有些发困,合上眼想要逃避,却也从未睡实,一路上蝉鸣阵阵,从未断过。
回家吧,回家也好,她也真的想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小裴默哀三分钟。
☆、杂乱
不知何时,蝉鸣渐渐止歇,她听见有人唤了她几声,本想挣扎着起来,可眼皮不听使唤,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直到过了一阵,有一个宽阔有力的怀抱将她抱起,像极了小时候赖在父亲的怀里,她轻声呜咽了几句,眯缝着眼睛瞧了瞧,见果然是姚庸,才又昏昏沉沉睡去。
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她终于不再沉沉浮浮,只觉得这是世上最最安全的一隅,待再睁开眼来,天已是大亮。
眨巴眨巴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她突然有一丝恍惚,就仿佛自己做了个梦,梦到她进了宫,认得了那么多人……梦一醒来,她依旧还是在姚府东院自己的房间里。
起身下地,却觉得如坠云端,脚下的平地虚虚幻幻,叫她深一脚浅一脚。
眼看着就要栽个跟头,还好被回来的李芳菲扶住。
就着力气倒在娘亲的怀里,云棠泪眼婆娑,“娘……我回来了?”
瞧她这个样子,李芳菲心疼的很,“你回来了,回家了……傻孩子……”把人扶到榻上,才去盛刚端过来的鸡汤,“娘不在你身边,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棠儿,出了事怎么不告诉家里呢?”
云棠抹了把眼泪,强迫自己不能再哭,她哭了好几天,现在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再哭下去,怕是要瞎了。
“娘,对不起,叫你跟着担心了……”
李芳菲把汤匙递到她嘴边,“这话叫人寒心,你是娘的孩子,有什么不能跟娘说?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天塌了,总还有我和你爹替你撑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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