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沙发上落座,严茹琴不断跟吴玉凤拉着家常,旁敲侧击的打听对方的近况,重点是想了解她目前有没有交往的对象,麦冬坐在沙发上,根本插不上话,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泡沫剧,一边磕着瓜子。几分钟后,秦重楼从书房里出来,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玳瑁色老花眼镜,显然是在里面查阅资料,看到麦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热情的道:“小麦,来多久了?你严阿姨也是,老糊涂了是吧,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我。”“你那书房可是禁地,谁敢乱闯?”严茹琴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而朝吴玉凤笑道:“玉凤,先去洗手吧,一会就开饭了。”说完,就去厨房吩咐保姆把菜端上饭桌。秦重楼骨子里是个严谨的人,饭桌上向来少言寡语,席间都是严夫人在给吴玉凤和麦冬劝菜,恨不得把菜全夹到他们的饭碗里去。“回来一趟不容易,好几年不见面了,这次多陪陪你严阿姨,省得她老在我耳边念叨。”秦重楼饭量不大,站起来给自己盛了碗紫菜汤,“湘南山好水好,这几年变化特别大,你有时间真该去你们吴家祖宅看看。”吴玉凤意味深长的看了麦冬一眼,这次回内陆,首先是为了替爷爷看病,其实才是项目考察选址的问题,除此之外,修葺祖宅也是爷爷的一个执念,如果麦冬能够出手诊治,她自然会陪着爷爷在云沙多住一段时间,如若不然,则随时都有可能启程回去。“秦爷爷别忘了,我可是半个云沙人,眼看家乡经济腾飞,发展势态良好,我和爷爷都很高兴,至于能住多久,要根据爷爷的病情来定。”吴玉凤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扯到了吴年山的病情上。秦重楼顿时就没了胃口,干脆放下筷子,朝麦冬问道:“小麦,你跟我交个实底,老吴那个病,到底还能不能治?”麦冬一时间也没法接话,有点左右为难的意思,冠心病并非绝症,治是肯定可以治的,可是治疗起来必然需要一个过程,不像身体里张了一个瘤子,手术切除以后马上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里没有外人,实话实说!”秦重楼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接着道:“这样吧,你先说说看,治疗这个病的难点主要存在哪些方面?”吴玉凤顿时眼前一亮,心想姜还是老的辣,秦伯伯三言两句间就能抓准问题的关键点,她怀着无比期许的心情,希望麦冬能够把治疗过程的难点阐述清楚。麦冬想了想,最后简洁明了的说道:“最大的难点,恰恰出在吴老爷子自己身上!”“还是详细点说吧。”秦重楼起身坐到沙发上,往茶壶里加满了谁,按下加热键,蹲着从抽屉里翻出一罐大红袍。麦冬非常识趣的跟过去,在秦重楼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边用镊子把茶杯放进茶洗里消毒,一边说道:“古代两军交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患者和疾病之间的斗争也是这般,一旦病情拖拉,日久不愈,患者就会对治疗产生抵触心理。”说到这里,麦冬刻意停顿一下,把清洗干净的茶杯依次摆好,“这种抵触心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加重,从而导致患者对医护人员产生怀疑。”吴玉凤急切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建立这种信任感,让爷爷对疾病治愈产生信心?”麦冬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镊子,道:“所以我当时就说,如果吴老先生有了戒烟戒酒的决心,可以再来找我。”“戒个烟而已,有那么难吗?”这时候水已经开了,秦重楼开始泡茶。“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很容易。”麦冬苦笑着道:“按照中医理论来说,吴老先生的病是气滞血塞之症,直白点说就是情绪过于躁怒,肝气郁结,从而导致心脉不畅,《素问·举痛论》里就曾提到,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作为人的情绪活动,喜、怒、忧、思、悲、恐、惊,是人的精神意识对外界事物的反应,作为病因论症而言,如果这些情绪波动过于强烈、持久或失调,就会引起脏腑气血功能失调而致病。”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麦冬也不介意说的再详细点。“反过来说,体内脏腑发生某些病变的时候,人的情绪同样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素问·宣明五气篇》就曾记载过,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是为五并。”“《调经论》里也有提到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灵枢本神》里说的是肝气虚则恐,实则怒,而《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里也有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的记载。”这些理论听起来玄之又玄,听得人云山雾罩,秦重楼也算学识渊博,理解起来依旧很费劲,严茹琴是一点也挺不明白,干脆过去收拾碗筷。既然话题已经讲开了,麦冬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索性把有关七情的医学知识全盘拖出:“在七情病症理论的基础上,《神农本草经》又提到了药物配位的七种不同作用,总得归纳为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凡此七情,合和视之!”麦冬也很清楚,对于没有接触过传统医学的人来说,《神农本草经》的原文肯定是理解不了的,只好用白话翻译过来说道:“单行,指的是单用一味药来治疗某种病情单一的疾病,相须,是两种功效类似的药物配合使用,可以增强原有药物的功效,相使,是以一种药物为主,另一种药物为捕,两药合用,辅药可以提高主药的功效。”“相畏,指的是一种药物的毒副作用能被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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