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保持距离。
当然南宫世修并不知道。
自从苏皖怀孕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
他并非儿女情长之人,也不是温柔乡里的贵客,只是,苏皖的反应太强烈,白云霓虽然时时派人过来,他终究不放心。
更放不下的是她,她终日为兵器库的事情忙碌,他自然是知情的。
夜深人静时,趁着苏皖沉沉睡了。
起身,直奔西暖阁,红婵睡眼朦胧,见到他不免诧异,才叫了一声:“王爷,”被他止住,黑眸落在垂下的轻纱。
初夏已至,夏风微凉,吹起轻纱,露出她半幅雪白的臂膀。
缓步上前,为她拉上锦被,大手落在她圆润的小脸上。
这张脸其实全不像墨离的脸,她早就代替了墨离在他心中的位置,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
“三哥,沐衣”梦中的呢喃,他没有听清,依然肯定她梦中的人绝非自己。
起身离开。
星眸倏然睁开,凝视他的背影,梦里是三哥从半空中飘落的样子,那双宠溺和绝望的眼睛在她眼前晃动着,醒来是他的背影,落寞孤寂。
红婵轻轻掩上房门,她忙闭上眼,听红婵为自己盖好被子,听她的轻轻叹息声。
莽山山腹的兵器库,铁匠失踪案终于尘埃落下,所有的证据最后都指向了怡亲王府南宫傲,人证物证面前,尽管南宫傲大喊冤枉,却是回天乏力。
龙颜震怒,圣旨下,削去南宫傲所有的封号,降为平民,就囚禁在平京城外三十里的马踏营专门囚禁犯错的皇族所在。
所谓墙倒众人推,朝堂上,整整半个月,几乎都是参奏南宫傲的奏折,甚至将太子遇刺一案也推给了南宫傲。
直到南宫狄龙颜大怒,扔了御史台的奏折,关了一个言官,这件事才算真的落下尘埃。
吣儿入土为安,李强一家团圆,原来竟是他将李强的妻儿安排在了云麓山庄。
平京城内看似平静下来,只有她知道,真正的冷酷才刚刚开始。
心灰意冷的李强拒绝了她的好意,带着妻儿悄悄离开了京城。
送走李强一家,信马由缰,懒懒地走在阳光下。
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却戛然停在她身旁,车帘掀开,露出南宫世修人畜无害,温和的脸庞:“郡主好雅致,这里的风景不错。”
再美的风景对一个瞎子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这个瞎子若是换成南宫雪,就要另当别论了吧。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总是一袭白衣的男子总是给她一种恍惚的感觉,温暖?和善?冰冷?亲近?
具体说不清是什么,只是,她总是不由自主放下对他的猜疑和戒备,像,一个亲人。
默默跟着南宫雪的身后,他每每落下的脚步竟然都踩在青石板上,全不像一个盲人!
可是她知道南宫雪就是一个盲人。
“这里的郁金香一定没有我精舍的郁金香漂亮,我精舍的九色郁金香不但花开眼里,最美的是淡淡的花香,不输给你的苏荷沉水香。”他娓娓道来。
她张大嘴巴,吃惊的瞧着他。
南宫雪像个正常人一样拾阶而上,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得平静和暖:“嘴巴不要张那么大,虽然现在是夏季,山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小心着凉。”
声音和面色如天上午后的阳光,和暖。
直到坐在他的精舍,他手提茶壶,茶水溢出,她才醒过神来,忙接过他手中的茶壶,轻声说:“给我吧。”
“我以为你会烫死我的。”南宫雪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她忘记了他有一双极为灵敏的耳朵和超出常人的嗅觉。
“你真的是闻者气味分辨周围的人吗?”她有些好奇。
南宫雪口中的茶几乎喷出来,苍白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我的鼻子好像比狗灵敏些。”
她红了脸:“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雪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心中一惊,沉默了片刻,轻轻啜了一口茶,缓缓放下,星眸凝视南宫雪圆润的脸:“我问你会说吗?”
“只要能说的。”
“莽山山腹的兵器库是你吗?”
她问的直接,他回答利索。
“是,那是我送给南宫傲的礼物。”
“所以,祭天大典背后真正要谋害圣驾的是你,而不是南宫傲!”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南宫雪。
南宫雪端起面前的茶,轻啜,放下,双目转向天空:“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还没有蠢到要刺杀自己的父皇。”
“那你为什么要建莽山兵器库?”
“因为南宫傲需要,若不是我推他一把,他还不知道要祸害人到什么时候。”南宫雪的声音很平静。
她有些不相信,若是真的为了大羲百姓,何不干脆言明,将他早早发落就是了。
“你以为南宫雪一个瞎子在父皇眼里能有多大的位置?依着父皇的性子,若不是谋逆篡位的大罪,又怎么会怪罪一个皇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当初太子是如何祸害大羲百姓的吗?”南宫雪的面色划过一丝浅浅的愤恨。
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
不是因为那一丝丝狠戾,而是南宫雪这个人,太可怕了!
太可怕,一个眼不能视物的盲人,竟然一眼看穿了她此时的心思!
是有多么敏锐。
直觉告诉她,南宫世修最大的敌人不是南宫傲也不是南宫楚乔,而是对面坐着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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