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之后,安睿王府和景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门槛都快被踢破了。
自从皇上病后,南宫世修天不亮就上朝,深夜才能回来,回来后又和冉泽躲在书房里商量国事,几乎没有时间盯着她了。
她的日子却也并没有清闲许多,年光将至,安睿王骤得圣恩,各府中夫人小姐不时前来请安,每天迎来送往亦是忙的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她揉揉笑得发僵的腮帮子,对着菱花镜问红婵:“红婵,明日可还有人来吗?”
红婵随手翻着红盘上的礼单,半晌才说:“明天丞相夫人和小姐白云霓前来拜望王妃。”
长眉挑动,轻轻地哦了一声。
明天吗?她倒是很好奇,一向冷冰冰的丞相夫人和一向飞扬跋扈的白大小姐明天见了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多,傍晚时分又飘起了小雪。
她坐在梳妆台前,素手落在胸前,忽然想起娘留给自己的玉佩还在丞相府的绣楼中,翡翠龙凤玉佩是娘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她记得丞相夫人最讨厌自己戴着那个玉佩,如果明天自己配了玉佩,丞相夫人会不会发狂呢?
星眸眸色加深,看窗外夜色渐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卸掉凤头钗:“红婵,王爷回来了没有?”
红婵探头向外张望:“绿翘,绿翘,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这个死丫头,又跑到哪儿闲逛去了?”红婵翻翻白眼,嘀咕着转身就要去找,她忙唤住红婵:“算了,天寒地冻的,她能跑到哪儿去,由着她吧。”
“小姐惯坏那个丫头了。”红婵唠叨着为她卸掉首饰。
自从她把绿翘从王爷的蒸笼上救下来,那个丫头就整天魂不守舍的,她知道她白家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也知道王府里关于她的消息都是这个丫头送出去的。
又怎么样呢?绿翘刚好帮了她,她成功的引起了白昶的猜忌和担心,而绿翘又给这份猜忌和担心添了一把火。
趁红婵不备,手指轻点在她穴道,红婵软软倒在她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抱着红婵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锦被,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这个丫头于墨离忠心耿耿,胜过绿翘数倍,然而她终究还是舍不得绿翘,愿意相信绿翘背叛自己是情非得已的。
溜进后院的柴房,掏出藏在墙壁里的小盒子,精心描画,素色罗裙,双纨丝带,她又变成了大羲朝的飘雪仙子。
凌空上了屋脊,悄悄来到南宫世修的书房,明亮的灯光下,南宫世修和冉泽手指地图商量着什么,听了一会儿,知道他们一时还不行结束,她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却没有发现身后那双惊讶的眼睛!
踏雪无痕是玄门最曼妙的轻功身法,怎奈萧墨离功力浮浅还不能完全施展,她只好用蜻蜓点水,起起落落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丞相府大红灯笼高悬,处处张灯结彩,丝毫没有因为白霓裳的消失有一丁点的悲伤之情。她在绣楼的屋脊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院子里凋敝的海棠树,眼前是幼时自己坐在爹爹双膝上的和乐。
其实,每次面对白昶的时候,她都有几分恍惚,希望自己是真的萧墨离,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白昶,她始终无法相信,那张慈爱的脸庞就是杀死自己的仇人,和复仇相比较,交错在内心更多的是挣扎。
她快被这样的自己折磨疯了!
清醒时,她是死后重生的白霓裳,暗夜时,她是浑浑噩噩喜欢南宫世修的萧墨离。
一颗心一个人生生被撕成两个,她分不清哪个是真的自己,哪个是假的自己。
飘落在院内,这里已经是被丞相府遗忘的地方,她并不需要小心,挑落门锁,抬脚进了屋门,借着雪光,屋子内的陈设依旧,她的闺房陈设简朴,并不像一般小姐的绣楼,倒想是公子的书房,四面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册,而她最爱的君子兰还在床头,暗绿的叶子散发幽幽光芒。
窗幔飘拂,撩开珠帘走进内室,屋子里还有她身上特有的苏荷沉水香的味道,床幔垂放,好像白霓裳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不由悲从中来。
深深吸一口气,撩开床幔,俯身摸向床里,心稍稍放下,自己藏在床头夹壁的盒子还在,拿出小盒子,里面有娘留下的龙凤玉佩,还有一个七彩锦囊,她记得十二岁那年,奶娘离开过一段时间,离开时再三嘱咐她一定要收好这个锦囊。
这些年她已经忘记了锦囊的事情,奶娘也从来没有问起过。
刚想打开锦囊一看究竟,踩在雪地的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忙将锦囊揣进怀里,转身想出门,却为时已晚!
铮亮的剑锋从空中降落,直刺她的咽喉,白昶阴森森地声音再她的耳畔:“白霓裳,你的命可真大啊,三杯泄魂散和青龙剑都没有杀死你!”
芳心大乱,情急之下,她一个闪身,宝剑落空,与此同时,屋脊上飘落一黑衣人,一手抱着她的纤腰,一手挡住白昶的剑锋,纵身跃上屋脊。
白昶在身后紧追不放,转眼就挡在了黑衣人前面。白昶低声警告:“朋友,我不管你是哪路豪杰,这是老夫的家事,识相的放下她,老夫绝不为难你。”
黑衣人并不答话,挺剑刺向白昶。
白昶更不多言,招招都是要命的狠招,黑衣人已经落了下风,而此时,白沐衣业已赶到。银牙暗咬,三百六十度一个旋转,飞落在白沐衣身后,双纨素带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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