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苍白透明,一双大眼越发黑漆漆深不见底,盯着他,南宫世修很害怕这样的墨离这样的眼神,十六年朝夕相对,曾经,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可是如今,他再也猜不透这个小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
再次醒来的墨离不只是换了容貌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个叶婆婆真的只是她机缘巧合救下的陌生人吗?为何她如此在乎这个婆婆?
缓缓坐下,坐在床畔,大手轻抚她的左脸颊,温柔地有些恍惚:“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她的住处,就在你的隔壁,等叶婆婆伤好后随你安置。”
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盯着南宫世修:“你,你为什么要收养墨离?”她用了墨离而不是我,他的心速加快,忽然紧张起来,黑眸盯着她的小脸:“你知道了什么?”
她缓缓摇头,萧墨离和白霓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他们是亲兄妹,如果知道为何会如此伤害墨离,如果不知道,为何会对她忽冷忽热。
见她沉吟不语,大手在她的脸颊停顿一秒,黑眸低垂,只是短暂的停顿,他为她掖好被角:“睡吧。”
很多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南宫世修应该知道墨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阻止她和南宫楚乔往来,大婚以后更是以礼相待,可是,眼前晃动着那双迷蒙的黑眸和他冰冷的唇,小手落在自己的脖颈,他为什么又会吻了自己呢?
那双时而悲伤时而深情的黑眸在她眼前晃动,思绪凌乱。
他的心更是凌乱不堪。
对于曾经的墨离和眼前的墨离,他常常混乱不堪,以为自己对墨离只是兄妹之情,不会有非分之想,可是自从见她和南宫楚乔走的越来越近,他的心仿佛被抽离一般难以忍受。
更可怕的是面对她时,他总是自觉的把她当成另一个人白霓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被白昶杀死的白二小姐白霓裳。
他感觉自己快被整疯了,每当她是白霓裳时,他会情不自禁,每当感觉她是墨离时,他又会有深深的罪恶感。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很香,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第二天的时候,他急了,招来宫中所有的御医,可是所有的御医都说她身体很好,除了脉相有些相冲,其它都没有问题。
他推掉了所有的朝事,陪了她两天两夜。
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一眼看见他趴在床头睡着了。
转头看着天花板,三天三夜,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管南宫世修为什么要收养墨离,也不管他对她是怎么样的心思,她都要查清楚当年的事实,还娘一个公道,还舅舅一家四百口一个清白!
姨娘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如今她的身上背负着墨离和霓裳两个人的使命和责任,她不仅要为自己活着,查清楚白家的秘密,还要为墨离活着,善待墨离爱和恨的人。
蹑手蹑脚下床,红婵依靠着床脚打着瞌睡,蓦然睁开眼睛,低唤一声:“小姐”
中指竖起唇畔,星眸落在南宫世修身上,示意红婵噤声。
南宫世修还是醒了,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睡着了?你好些了吗?”
浅笑,万福:“谢王爷挂念,墨离只是有些乏累。”
沉声命红婵:“去请叶婆婆过来吧。”
她略一怔,星眸落在那张冷峻无情的脸上,灵机一动,撩衣裙跪下:“有一件事还请王爷见谅。”
她以为南宫世修会追问,不想南宫熟悉双手扶起她:“如果是关于叶婆婆的,就不要说了,随你吧。”
她怔住,以为他会问。
他何尝不想问,可是他更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世修,如今特别害怕关于墨离的真相,越是接近真相他越害怕。
害怕终有一天两个人连演戏都是奢侈!
门外一阵脚步声,红婵领着叶莘走进来。叶莘跪倒在地:“老奴谢过王妃救命之恩,再谢王妃收留之情。”
看奶娘跪在自己的脚下,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媪,心中凄然,却又不能被南宫世修看出,忍不住转过身去,泪盈于眶,低声说:“老人家起来坐下说话吧。”
叶莘依旧跪在地上:“王爷王妃尊前,哪里有我老婆子的座位?”
叶莘在暗示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言行。
南宫世修站起来:“这里就交给王妃吧,红婵,你我给叶婆婆选料子,做几件衣服。”
她很感激南宫世修,明白他是想给自己和叶莘单独说话的时间,深深一个万福,低眉垂目送走他,他站在门口,回眸,看着如此柔顺的她有些恍惚。
门关上的瞬间,她的脚步虚浮,差点跌倒,还是叶莘眼疾手快扶住她,看着叶莘丑陋的脸,仰头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要知道,叶莘不过才四十岁出头,原本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如今为了留在她身边,竟然不惜毁了容貌。
叶莘在她耳边低声:“小姐,别这样,王爷还没有走远。”
门外,南宫世修眸色迷离,盯着紧闭的两扇门,想推开又怕推开,他是什么样的人物,第一眼看见叶婆婆就知道她是新毁了容貌,只有想隐藏真实身份的人才会这样做。
能这样对自己下狠心辣手的人,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如此在意墨离呢?
显然,这个叶婆婆想要守护的人不是墨离,他越发坚信自己的怀疑,却越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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