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恩。”
“在下清沥!”
“泽恩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为难?”
“实不相瞒,我跟踪过你!”
“为什么?”
“好奇。”泽恩边说边看向悦诗。
悦诗不耐烦地说,“别磨叽了,走吧。”
清沥不满地对悦诗努努鼻子,带着两人去到一处偏僻的村庄。
村庄很小,但很拥挤密集。屋舍的屋顶都是由茅草盖成的,很破旧,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可真苦了那些百姓。有一些茅屋正在改造,将茅草制成的屋顶换成瓦片。
三人走到泥泞的路上,路上时不时碰到村民,他们身上的衣服很破烂,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层层叠叠的补丁尽透露出寒酸和潦倒,他们一个个热情而又熟络地对清沥打招呼。
“清沥,你回来了,待会到我家吃饭去,我给你。”
“张婶,我待会就过去。”清沥龇牙咧嘴地说道。
“清沥,你回来了,这次又有什么礼物送给小玲他们啊!”
清沥笑道,“这要看他们乖不乖了。”
……
清沥道,“这里是京城最落后的村庄,虽然穷,但邻居很和睦友爱。今年旱灾,农作物颗粒无收,上一年的余粮都被官府征税了,今年每家每户的食粮都要进城买,但他们除了耕种和纺织,什么也不会,廉价的纺织品拿进城卖,值不了多少钱,所以大家都过得很节俭寒碜。”
悦诗打量着周围的景物,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人穿着缝着补丁的衣服,就连垂髫少年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模样,精神萎靡,兴致不高,完全没有童年该有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这样的年纪,他们本该上私塾学习的。
悦诗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突然,一群小孩子跑到清沥的旁边,睁着饱含期待的眼睛望着清沥,“清沥哥哥,这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清沥摸摸他们的脑袋,看了悦诗一眼,将身上的银两掏给小孩,“这些拿给村长,村里的粮食不多了吧,让他去买。”
小孩子们一看到到白银,两眼发热,双手捧着白银喜滋滋地跑着找村长。
还未离开的两个小屁孩拉着清沥的手,“清沥哥哥,你好厉害啊,今晚我们又可以吃好吃的了。清沥哥哥,我想听你的英雄故事。”
清沥有些尴尬地摸摸头,呵呵干笑了两声,“下次吧~”他是悦诗的手下败将,怎敢当着她的面对小屁孩吹牛皮呢?
小孩子看着衣着光鲜华丽的悦诗和泽恩,咽了咽口水,“清沥哥哥,他们的衣服没有打补丁,好漂亮啊!他们是清沥哥哥的朋友吗?他们是不是很有钱啊,是不是不会像我们这样每天饿肚子啊!”
小孩子的无心之言戳中了悦诗和泽恩的心。
清沥冲着两人得意地笑道,“是的!他们很有钱!”
悦诗将身上的钞票都递给小孩子,“这是你清沥哥哥给你们添置新衣服的钱。”
小孩子闻言,喜形于色地接过钞票,蹦蹦跳跳地拿着钞票欢呼着,“有新衣服咯~”
清沥看着悦诗满意一笑,尴尬地摸摸头,“我代替他们谢谢你了。”
悦诗看着贫困不堪的村子,问道,“你从小在这里长大?”
“是啊!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是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爷爷奶奶把我扶养长大的,后来他们去世了,是杨村收留了我,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吃完东家凑西家……”
清沥脸上堆满尴尬而又不好意思的笑容,过程虽然轻描淡写,但悦诗还是想象得到他成长的无奈和心酸。
没有亲人,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感觉,心中的苦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即使是如此,但他依旧对他们心怀感激,冒着生命危险盗窃,并将盗来的东西作为杨村的生活开支。
举目望去,尽是一片干涸贫瘠的土壤,自入夏以来,天气连续干旱,土地里的农作物颗粒无收,土壤也因干旱变成细碎的沙砾。
天灾无情,百姓亦要生活啊!官府对此事都不知道吗?
泽恩道,“杨村虽然贫困偏僻,但治安很好,官府懒得派人管理,倒是每年雷打不动地苛捐杂税。”
距离武祖皇大修宫旁已经过去三十余年了,繁重的苛捐杂税依旧丝毫不减,百姓因承担着严厉的赋税,生活陷入一片困顿中,地方官作为父母官,不勤勉亲民为民,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着百姓上缴赋税的俸禄花天酒地,丝毫不觉得愧疚。
现今的武朝虽然看起来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朝内内部分成两大阵营,针对国家的赋税和俸禄制度改革问题,一方以太傅为首的保守派极力反对现有制度的改革;另一方以太后为首的激进派,大力主张改革现有制度,以适应社会的变迁。
这是一个朝廷的无奈!朝廷内部斗争不断,朋党之势严重;苛捐杂税繁重,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进而严重激化阶级矛盾,农民起义不断;当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出现离心叛德的现象时,朝廷和统治者的公信力将丧失殆尽、百姓再也无法安居乐业,那么,这个政权存在的合理性也将到尽头
民不富,国便不强,最终将导致国家的灭亡,这是每个朝代更迭的规律。
悦诗看着围着清沥笑口常开的老百姓,虽然他偷盗不对,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深受百姓的喜爱。
悦诗和泽恩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杨村。
在回去的路上,泽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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