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眼球,顿时颇为不适地皱眉,“星陨天子本是天上星辰,因仙魔争斗而坠落人间,它那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碎片,想要拼回原本模样重返星空,所以它要求的祭品只是各种奇异石头,从来不收活物。再说,它素来以自己来自云端之上与仙人为伴而自傲,看不上任何茹毛饮血的行为,不可能要蛮族活祭啊。”
若是如此,这场祭祀就很奇怪了,蛮族千年前到底是想做什么?又是什么让星陨天子魔化成了不灭天子?
他这样一说,尤姜也觉此事有问题,继续细细打量壁画,视线突地就停在了正对石棺的那堵墙上,“你看,这些被星辰环绕的编钟像不像我们拿到的这两个?”
付红叶闻声便望了过去,果然尤姜所指之处就有一套编钟,周围图案虽然粗糙,却也能看出是喻指星辰。他们这些精怪最清楚天地动静,古时天星坠落曾导致地面生命大量灭绝,世界被冰封长达五千万年,这样漫长的时光于人族是无法想象,对远古精怪却只是一场冬眠。
不过,一觉睡醒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也让它们感到寂寞,于是当时最强大的几名天子便联手织造了天网保护地面,从此坠落的星辰未到人间便被天网击碎,即便落地也再无法造成那样毁天灭地的灾难。
而星陨天子就是千年间唯一触动过天网的星辰,付红叶料想蛮族不可能再找到更多的陨铁,这便对尤姜肯定道:“陨铁难得,纵使蛮族倾尽全族之力应该也只能打造出一套编钟。”
精怪们默默守护着世间生灵,人族却从不知它们存在,尤姜此时也不明白过去天子们替人间抵御了多少次仙魔战场的余波,闻言只是指着壁画中的人像分析道:
“那么,这个应该就是自裁而亡的钟师了。蛮族尊野兽,其它祭祀身上都有鸟羽兽骨装饰,只有他不见任何饰品,难道是此人身份低贱不配佩戴吗?可从壁画布局来看,钟师奏响祭祀之乐后天神便降临在了祭坛,钟鼓之声应该就是祭祀的核心……”
蛮族壁画以最大的星辰代表星陨天子,付红叶虽看不太懂也觉尤姜说得有道理,认真回忆了一番那时的长安风俗,突然想起当时出城的商队必定有大量护卫,好像城中也常常招募能人异士对抗蛮族,这便试着猜测道:“你说编钟是宫廷乐器,那千年前的蛮族人应该没几个会用,我记得他们从那时起就常在边境劫掠,或许这钟师是被俘虏的异族人?”
他这一说尤姜也是恍然,“对,本座怎么忘了,千年前修士炼器之术并不发达,各派也不会派遣弟子帮助开采,那时矿石还是极为难得的东西,编钟这样的大型乐器只有官方乐府有能力打造,能奏此物之人定不是寻常出身,至少也要是王公贵族豢养的乐师。”
如此推论合情合理,付红叶这便若有所思道:“在蛮族眼中异族都是奴隶,自是没有资格佩戴给战士和祭司准备的饰品。只是,这样被俘虏的人会真心帮他们举行祭祀吗?”
若钟师心中有恨,千年前的纷乱或许与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何会成为唯一活着离开王城的人?在逃离后又为什么选择自裁而不是返回中原故土?
这一切都还是个迷,尤姜此时对比各处壁画描绘的祭坛和如今地面留下的沟道,暗中平日观星的记忆一步步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处与石棺相对的沙地,只道:“按照壁画上的地形,这些引入的护城河都是将天上星辰圈住,让其倒影正好位于正中。那套编钟应是在……与北落师门对应的位置。”
他寻出了线索扇子便已展开,狂乱之风将沉积千年的沙尘卷起,果然,那些散落的编钟就埋在沙子深处。付红叶以真气将其一一抬了上来,再将得到的两个钮钟放了上去,正好就是一套完整编钟。
付红叶不认为马匪一行人有能力瞒过自己感知,他们之所以突然消失又出现在星陨王城,只怕还是不灭天子将人弄了过来,至于原因,或许就在于这枚遗失的钮钟。
此时寻到了这套编钟也就渐渐接近了真相,尤姜正在用扇子轻轻敲击钟身辨认音色,付红叶见了只佩服道:“前辈果然厉害,那些画我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你竟能分辨出其寓意和方位。”
古时蛮族壁画可不比现在精细,很多图案简直就像是小孩随手涂鸦一样,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也是尤姜自小研习天下绘画技巧才了解一二。画圣的天分早已得到天下承认,尤姜这些年却只被何欢那老东西强迫画春宫,如今久违地被夸了审美情趣倒是颇为受用,当然嘴上还是佯装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臭小子溜须拍马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他语气中的一丝得意付红叶又怎会听不出,昔日姜奉之最喜欢别人夸他的画,就算只是随口赞赏他画的枫叶好看,也比夸他本人千百句都更让他高兴。过去沐风就迷恋姜奉之画卷,如今付红叶虽然不曾再见过他的作品,仍是发自内心夸赞道:
“这是真心实意的佩服,我入玄门后也曾试着学习丹青,本想画一画师父练手,结果魔君师父一看立刻就把我的画给撕了,说是抓只鸡来在画布上撒把米,鸡啄得都比我像人。”
魔君这话说得可真是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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