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吧,雇佣个烧火丫头还得拖家带口地养着,真是亏了。”
说是这样说,反正人来了魔教还是会收拾出屋子养着,付红叶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只是继续道:“我设下的封印应当能压制旱魃之力数月,只要没有什么刺激到她应当不会有事。至于尸人需要生气的问题,她父亲已在修行《南山诀》了。”
这《南山诀》是极为少见的功法,没有术法也没有什么神通,通篇就是教人如何将灵气转为生气,修成之后的确是寿比南山,但自身武力也就和普通的老头子无异。这种除了活得久没一点用处的功法自然没几个修士会去修行,不过好处就是对资质没什么要求,只需苦修续命就行了。
《南山诀》无疑是付红叶派人交给李余年的,尤姜也猜出了此举用意,顿时皱眉道:“他是要以自己生机去供养李小葡?”
“女儿生了病自然是父亲照顾,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他是这样说的。”
李余年的回答很朴实,他没有力气去埋怨什么,只是用尽一切办法让女儿活着。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尤姜默了很久,最后只道:“旱魃凶性难以克制,本座会命二长老看着些,不让他们出现意外。”
此话顿时让付红叶放心下来,这便轻笑道:“我知道前辈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尤姜可不习惯做好人,闻言便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只故作冷淡道:“别只顾着奉承本座,先想想不灭天子这里要怎么办吧,你真的放心留下它独自面对一个不怀好意的散仙?”
这倒是个让付红叶烦恼的问题,他总觉那散仙派出尸人探查不灭川是有所谋划,若就这样离去终是不安,此时细细思索一番,忽的若有所思道:“或许,我该审问一番心魔?”
这个结论倒是让尤姜疑惑了起来,立刻就瞥了他一眼,“怎么那玩意儿不是你自己产生的吗?”
“寻常走火入魔的确如此,但飞升的心劫不同。就如人间正魔敌对,仙界和天魔境也是老对手了,他们又怎会允许对家轻易吸收新生力量?所以,正道修士渡劫时,天魔境的天魔便会以化身降临进行干扰;同样,魔修渡劫也会遇上仙人化身进行度化。就像当年魔君师父渡劫,大雷音寺便派来高僧迦叶菩提进行点化,最后他也就脱离魔道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这些事对人族修士还是个秘密,不过他们精怪嘛,活得久也就见得多了,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姜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话,顿时就好奇道:“也就是说,我们飞升前的最后一劫其实就是以后的对头在捣乱?”
这种说法也没问题,付红叶点了点头,指着自己心口便道:“没错,这心魔虽只是一部分化身却也有天魔的记忆,我想它应该知道一些人间没有的秘法。”
就算只是化身,那也是来自天魔境的心魔,这人还没飞升就把魔捏着玩,若是成了仙那还得了?
这样一想,尤姜忽的就有些同情天魔境的老前辈们,“渡劫失败都能把这种东西抓住,你若是成功飞升,只怕天魔们也得像本座当年那样夜不能寐了。”
诚然过去作对时尤姜想着挡在魔教道路上的付红叶就恨得牙痒痒,此言却像是完全放弃了自己飞升的希望,付红叶听出了他的丧气,知道这种时候安慰反倒伤人自尊,这便凑到其耳边便轻声道:“待前辈成为天魔,我也不介意继续让你夜不能寐。”
果然,这言语立刻就让尤姜重新有了活力,直接就是瞪了过来,“臭小子,几天没打架又皮痒了吗?耍流氓的话还敢凑到本座耳边说?”
付红叶还是更习惯魔教教主这凶悍的样子,不过,笑着笑着还是忍不住轻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不用再与你动手。”
他这是真心实意的一句话,正因发自内心,才让尤姜没法嬉笑打闹糊弄过去,彼此沉默了片刻,终于选择了摊牌,“你要明白,本座心中魔教永远是第一位,有时候为了魔教利益,本座不会太在意旁人境遇,就算以后有了道侣,这一点也不会为他改变。”
这些事二人心里多少有数,但明明白白说出口还是第一次,难得尤姜如此坦白,付红叶也不再粉饰太平,终于直面二人矛盾,将心里话说出了口,“前辈,于我而言原则与道义是不可动摇的基石,就算我爱一个人入骨,若他行事有违天道,我也会阻他拦他,即便内心因此痛苦,我也绝不退让。这一点,我想,也是改不了的。”
这些话在他们心里都积压许久了,正因明白,即便昔日情意一直在,尤姜也不敢认,既怕自己给不了付红叶多少真心,也怕付红叶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如今彼此将话明明白白说了出来,气氛反倒舒服起来了,付红叶说原则比情人重要,尤姜也不恼,甚至放松下来轻轻一笑,
“你们这些精怪还真是死脑筋,人说的情话都是夸张过的,说是生死相许,为了爱人什么都可以放弃,其实就是说说而已。难道爱上一个人之后,爹娘亲朋就不要了?打拼一辈子建造的事业也不要了?这辈子就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了吗?谁家中若真是出了这样的人,那还不如养块叉烧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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