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远等得已经有些着急了:“知岚,那翡翠就这样给了那管事,不会有问题吧。”
他毕竟是商人,对如此价值连城的玉佩也是十分喜欢,就这样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难免会不放心。
“不会的,许家老夫人对规矩看得极重,底下的人是不敢昧下这样贵重的东西的。”意映浑不在意,安抚他道。
白明远也只得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许家大门。
突然,许家的朱红色大门晃了晃,吱呀一声响,竟缓缓打开了。
像这样的人家,约莫也是依照的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寻常客人只从两侧角门进入,来了贵客才会大门敞开迎客。
此处虽偏远些,倒也并不是荒无人烟。三三两两的行人见状不由住下了脚步,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这一阵子是怎么了,许家的大门两天竟开了三次”
意映右手卷着帘子,这话自然也听得请清楚不,当下心中一沉:这样说来,她还是来晚了一步,母亲竟已经出发了吗?
那杨管事已是三步两步跑上前来,弓着身子,对白明远恭敬道:“老夫人有请二位进去。”
意映便放下了帘子,白明远皱了皱眉:“是要让姑娘下车吗?”
杨管事看一眼纹丝不动的马车,忙道:“不不不,我们家三奶奶说了,既然这位姑娘身体不适,便直接坐着马车到最近的庄姜居歇着,那儿路宽,马车是可以直接通行的。”
白明远点了点头,又坐在了马上,准备驾车进去。
杨管事正要进去,却听见马车里传出轻柔软糯的声音:“劳管事替我谢过许老夫人和许三奶奶了。”
杨管事一愣,他方才上前来探看,却只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这回听见了声音,只觉得车内人年纪尚轻,更摸不着头脑,不知老夫人为何对这位这样看重。
“姑娘客气了。”杨管事应承几句,也不再多言,领着马车进去了。
进了大门,东西走向的便是一条宽广的马车道,他们向西走了一段,又拐了几个弯,便到了杨管事所说的庄姜居。
许三奶奶带着七八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守在院门前,见状笑着迎上来,见马车内的人丝毫没有下来的迹象,便看了一眼白明远和杨管事:“这儿已是内院了,这位小哥儿呆在这儿也不合礼制,不若先去外院歇着?”
白明远有些犹豫,这些人毕竟是第一回见,他不太放心将知岚一个人丢在这儿。
意映也听见了许三奶奶的话,心知她明白自己不愿在外男面前露出真容的心思,便借着白明远的由头也将杨管事支开,暗赞这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白二哥,你先去休息吧,舟车劳顿这样久,也该歇息一会儿了,放心吧,我没事。”她隔着马车,字正腔圆道。
许三奶奶脸上也有一丝异色,听声音,还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
白明远便点了点头,他不相信旁人,但知岚的话如此笃定,他还是信的。再者看杨管事前后的态度变化和许三奶奶亲自来迎的举动,大抵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杨管事脸上有些不情愿,他也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姑娘是什么人,拖拖沓沓地同白明远说着客气话。见许三奶奶瞪了他一眼,他才告退,领着白明远走了。
“人走了,姑娘可以下来了吗?”许三奶奶笑道。
意映掀开正前方的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白净的脸,笑吟吟地道:“我受了些伤,行动不便,还请三奶奶派几个人将我扶下去。”
许三奶奶愣住,这分明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还有些稚气,竟已生得如此漂亮,但最要紧的是,她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她听到意映的话,忙指了四个丫鬟上前扶她下来,又吩咐一个丫鬟道:“快去请田大夫来。”
众人鱼贯着进了院子,意映便由丫鬟们扶着坐上了正房的填漆床上。
许三奶奶见她走路极不稳当,几乎是被半架着走完这一段路,心中不免疑惑,面上却安抚她道:“姑娘略等一等,大夫马上就来。”
意映笑着点头:“多谢三奶奶了。”
许三奶奶笑着颔首,便听外面的丫鬟通报:“见过老夫人。”
意映神色微动,看向门外。便见一个老妪被人扶进来,神色激动,当她看见坐在床上的意映时,惊地愣在了当场,半晌没能吐出一个字。
许三奶奶极有眼色,亲自上前扶住了许老夫人:“你们都下去吧。”
众丫鬟闻言纷纷退下,最后一人关住了房门。
许老夫人这才走上前去,嘴巴翳合,拿出那块玉佩,颤声道:“姑娘,这玉佩可是你的?”
“是,我自小就贴身佩戴。”意映笑了笑,淡声道。
许老夫人身子一震,眼睛便红了。其实方才在看见她的脸时,她就已经确定了,生得这样像,怎会不是母女?多问一句,不过求个心安。
她是公主的乳娘,却能过上如今的富贵日子,旁人都道她是会做人会逢迎,但她对公主,诚然只有一腔母女之情。
她是眼瞧着公主长大的,从只齐她膝盖的地方的小不点长成亭亭玉立的绝代佳人,那样机灵可爱的姑娘,却受尽了磨难。
小的时候因为先皇喜她活泼机灵,被贵妃于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刁难她,有一回甚至被随行的宫女推到了一座枯井中。所幸那井并不算很深,下面又长满了杂草,才保住一条命。她自此变了性情,不再做那些出挑的事。忍气吞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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