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亲不可以人为。何事奸奴乱走之。
三畏四维俱不顾。忍从阉寺作乾儿。
这田尔耕乃原任兵部尚书田乐之孙。缘何受刘天皊许多辱。
只因他与沈惟敬同恶。沈惟敬坏了事。他逃走在外。故不说出。
恐惹出事来。如今事平了。又做了官。故思量要报仇。是日酒饭毕归家。对妻子说道。我说老魏是谁。原来是傅家姨妹的丈夫魏西山。我只道他死了。谁知他竟到这地位。他还认得我。
说起来。他要差个人去访姨妹的信。我举出侄儿田吉来。明日领他去见一见。次日清晨尔耕同田吉来见忠贤。又送些礼物并土仪。也拜在他门下。忠贤甚是欢喜道。你到任后。就代咱到峄山村傅家庄。访个信来。田吉应诺。回来。尔耕又将刘天皊的事。托为报仇。田吉亦允了。
领凭辞行赴任。带了家眷往山东来。不日到了东阿。一行仪从鼓吹上任。行香谒庙后。交盘收清。上省参见各上司。回来即差了个能事家人。到峄山村来探访傅家消息。不题。忽一日升堂时。有巡抚里文书下来。当堂开看过。即唤该房书吏抄写牌票。忙唤捕快头目听差。只见走上一人来参见。那人生得甚是雄壮。但见他:
赋就身长体壮。生来臂阔腰圆。光芒两眼若流星。
拂拂长艨跋邸Aψ承弁似虎。身轻矫健如猿。冲锋到处敢争先。说甚天山三箭。
此人姓张名治。乃济宁人氏。年近三旬。现充本县快头。
上堂叩了个头跪下。田知县又叫传民壮头。下面答应一声。
又上来一人。也是一条彪形大汉。但见这人生得;赤黄眉横排一字。雌雄眼斜斗双睛。
浑身筋暴夜叉形。骨头脸绉纹侵鬓。
裹肚闹妆真紫。丝绦斜拽深青。
威风凛凛气如云。河北驰名胡镇。
这胡镇乃大名府人也。只在三十余岁。充当本县民壮头。
上堂叩头听令。田知县吩咐道。才奉抚院大老爷的宪牌。着本县示禁白莲无为等教。我闻得此地多有讲经聚众之事。特差你二人领这告示去各乡镇。会同乡保张挂。传谕居民。各安生理。
毋得容隐说法惑众之人并游食僧道。十家一保。犯者同罪。你们与地保若受赃容隐。一定重处。叫书吏取告示交与二人领去。
两个人出了衙门。到巡风亭聚集他手下的副役说知。内中一个说道。烧香做会。合县通行。
惟有峄山村刘家庄上。每年都要做几回会。这事如何禁得住。
这也是做官的多事。他又不害你甚么事。禁他做甚么。张治道上命差遣。我们也不得不去走走。各人回去收拾。次早各人备了马。带几个伴当出东门来。二人在路上商议道。我们这里竟到刘家庄去。只他一家要紧。别家犹可。不一时已到刘家庄前。庄客见是差人。忙去报与庄主。张治等下了马。
庄客请到厅上坐下。少顷里面走出一个青年秀士来。却也生得魁伟。但见他:
磊落襟怀称壮士。罡星又下山东。文才武略尽深通。立身能慷慨。待士有春风。仗义疏财人共仰。声音响若洪钟。腰间长剑倚崆峒。浑如宿山虎。绰号独袅。
这庄主姓刘名鸿儒。年方二十六岁。乃刘天皊之子。自幼读书。爱习枪棒。惯喜结交天下豪杰。人有患难。他却又仗义疏财。家中常养许多闲汉。是日闻庄客报。即出厅相见。
与二差见过礼。坐下回道。二位枉顾。必有见教。张治道无事不敢轻造。今早太爷接得抚院宪牌。禁止烧香聚会等事。
发下告示。着我二人知会各乡保。不许坐茶讲经做会。一则恐妖言惑众。二则为花费民财。不许容留游方僧道。要各具结状。
十家一保。因此特来贵庄报知。遂取出告示。拿了一张递与刘鸿儒看。只见上写着: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七级纪录十次王为严禁左道以正风化事。照得邹鲁乃圣贤之邦。
风俗素皆醇正。人存忠孝。家事诗书。近有一等隐怪之徒。
倡为邪说。倚佛为名。创为烧香聚会之事。立无为白莲混同等教。名虽各异。害则相同。一人倡首。千百为群。玉石不分。
男女混杂。灭绝名教。任其邪**盗之谋。鼓惑愚蒙。证以生死轮回之说。蔽其耳目。中其膏肓。万里可聚。积愚成乱。所谓惑世盗名。充塞仁义者。莫此为甚。至于破财生乱。深可痛恨。除以往不究外。特刊成告示。分布各州县乡村市镇悬挂。
晓谕居民人等。俟后再有此等奸民。容留游方抄化僧道。仍前怙恶不悛。着该地保随时报县严拿究治。该州县逐月禀报。不时巡查。如有司容隐故纵。查出定行参处。地保拿究。
决不轻贷。有人出首者。该有司赏银三十两。须至告示者。
天启元年十一月日示刘鸿儒笑道。俱是迂儒之见。做官的也要从民之便。小庄一年也做好几次会。寒家已相传四代。就没有见乱在哪里。胡镇道小弟也料得不能禁止。只是新官初到。
也要掩密些避避风头。自古道。官无三日紧。淡下来就罢了。
庄客摆上酒饭来。吃毕。二人起身。刘鸿儒取出十两银子来相送。二人道我们素手而来。忝在教下。厚赐断不敢当。鸿儒道些须之物。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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