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露始令避去。又发银七万两。更创肃宁新城。为坞之计。其大罪二十一。祖制不畜内兵。忠贤谋同沈誛。创立内操。而复倾财厚与之交纳。昔刘瑾招纳亡命。曹吉祥倾结达官。忠贤盖已兼之。不知意欲何为。
其大罪二十二。忠贤进香涿州。警跸传呼。清尘垫道。
人人以为驾幸。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想亦恨在一人之下耳。其大罪二十三。忠贤走马御前。上射其马。贷以不死。
忠贤不自畏罪。乃敢进有傲色。退有后言。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收拾不住。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其大罪二十四。伏乞敕下法司逐款严究。
正法以快。神人共愤。其奉圣客氏亦并今居外。无令厚毒于宫中。其傅应星等亦着法司勘问。
其时有给事魏大中陈良训许誉卿。御史周宗建李应升袁化中。太常卿胡其赏。祭酒蔡毅中等。并勋臣抚宁侯朱国弼。
南京兵部尚书陈道亨。待郎岳元升等。交章论劾。又有工部郎中万火景。因陵工不敷。奏请内府废铜铸钱足用。为忠贤所阻。也上一本论他。大略曰:
臣见魏忠贤毒捕士庶。威加缙绅。生杀予夺。尽出其手。
且自营西山坟地。仿佛陵寝。前列祠宇。后建佛堂。金碧辉煌。
使忠贤果忠果贤。必且以营坟地之急。
转而为先帝陵寝之急。必且以美梵刹之资。为先帝陵寝之资。乃筑地竖坊。林木雷动。布金施栗。车毂如流。
曾不闻一痛念先帝之陵工未完。曾不一蒿目先帝之陵工无措。磨金数百万。乞加显戮。以安人心。
李永贞将本俱拿到魏忠贤面前。一一读与他听。忠贤道杨涟仗着顾命大臣欺咱。也罢了。这些科道小畜生。还说是言官。
那万火景不泛是个部属。前日要内里发废铜。因咱没有允他。
他就怀恨。也来论咱。朱国弼是个武职世爵。有多大的面皮。
也跟着他们文官里头鬼混。岂不可笑可恼。刘若愚道这几个本。
只有杨涟的本。来的利害。件件都是实事。爷须先到里面讲明。
说各大臣之升迁。都是言官论劾。阁臣票旨。
辑拿人犯。原是东厂执事。訤袭赏踢。都是皇上的天恩。
宫中之事。外面何由得知。这总是风闻陷害的。哭泣不止。皇上自然不难为爷。永贞道不是。这话上前泣诉。纵洗清身子。
皇上也必不肯十分处他们。及本批到阁下票拟。那韩老儿就与爷不睦。前日害了赵选侍与成裕二妃。他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皇上设因此本。问起那些嫔妃们来。必是直言无隐。
如今客太太又不在内。何人代爷辨白。不若只是把本按住。
不与皇上见面。竞自批发。先把杨涟放倒。看阁下怎么票拟。
计较停当。就批在本上道。杨涟寻端沽誉。凭臆肆谈。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着内阁拟旨责问。大学士韩米广见了甚是骇然。便具揭道忠贤乱法。事多实据。杨涟志在匡君。且系顾命大臣。不宜切责。魏广微道圣意如此。大人与他做甚冤家。韩相公道。今日杨大洪之弹章不交力。则忠贤之势愈炽矣。
遂不听魏相公之言。竟自具揭进去。忠贤竟自不理。批出旨来道。大小各官。各宜尽心供职。不得随声附和。果然众官都不敢做声。次后传旨道。朱国弼出位言事。且事多摭饰不的。着革职。查写本人交锦衣卫重处。万火景前次抗旨请铜。语多谤讪。已经宽宥。今又借端渎扰。狂悖无理。着革职廷杖一百。
此传。内阁具疏。两衙门具疏救理。御史李应升有本。乞念死谏之臣。大作敢言之气。忠贤俱蔽抑不下。
田尔耕得了旨。次早即差校尉到寓所把万郎中拿下。其时正当酷暑之时。才进得长安门。遇见几个小黄门骂道。你这该死的蛮子。谁叫你说咱祖爷的。揪着头发。一齐乱打。也有拳打的。也有脚踢的。那万烯双手被校尉用铜手铐子扭住。
不能遮挡。只得任他踢打。及到午门时。头发已被揪去一半,气到将没了。身上的青衣扯得粉碎。拿到衙门丹墀下。只见两边的:
刀枪密布。朵杖齐排。刀枪密布。尽是羽林军锦衣军御校军。个个威风凛冽。朵杖齐排。都是叉刀手围子手缉捕手。人人杀气狰狞。堂檐前立着狐群狗党。红袍乌帽掌刑官,丹墀下摆着虎体狼形。砤帽宣牌刑杖吏。
缚身的麻绳铁索。追魂的漆棍钢条。假饶铁汉也寒心。
就是石人须落胆。
只见黑丛丛的几群校尉。把万郎中抓过来跪下。叫道犯官万火景当面。两傍一声吆喝。声如巨雷。锦衣卫掌堂。指挥田尔耕将旨捧的高高的宣读过了道。拿下去打。那些行刑的早已将他捆缚停当。内官又传旨道。着实打。阶下答应一声。
每一棍吆喝一声。田尔耕不住的叫重打。打到五十棍。皮开骨折。血肉齐飞。万郎中早已没气了。那些行杖的犹自拿着个死尸打。直打完了一百。才拖到会极门外。一团血肉中直挺挺一把骸骨。正是:
欲把封章逐虎狼。反遭淄涅一身亡。
炎炎浩气冲牛斗。长使芳名史册扬。
可怜万郎中血污游魂。骨肉离析。抛在街上。家人自行殡殓。行路生怨。缙绅惨目。却也无人敢指摘他。魏监虽打死了万火景。心中还不肯放他。说他监督陵工坐赃三百两。行旨江西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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