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忌念不复强灭。真如何必营谋。本原自性佛前修。
迷悟岂居前后。悟即刹那成五。迷难万劫感流。若能一一念返真求。迷尽恒沙罪过。
话说魏忠贤生辰。富倾山海。荣极古今。足忙了个月。都是人为他上寿。尚未复席。直至四月中旬。才出来谢客。殿下公侯伯附马并皇亲才到厅面谢。大九卿只到门投刺。至于小九卿以下。只不过送帖而已。其余各小衙门皆是魏良卿的帖。谢人谢毕。备酒酬客。凡文武得在请酒之列者。犹如登龙门一般。
六部尚书外。皆不能在请酒之列。他门客如白太始张小山。并工头陈大同张凌云等。俱带着卿贰的衔。也来赴席。整整又吃了一月的酒。一日清晨。门尚未开时。忽有个道人骑着驴到门前。以手叩门。里面门人问道。甚么人。外边番子手也齐来喝道。你是何处来的疯道人。好大胆。敢来千岁爷府前敲门。那道士哈哈大笑道。咱自涿州来。要见上公的。门公也开了门出来。喝道千岁爷的府门。就是宰相也不敢轻敲。你这野道人敢来放肆。还不快走。要讨打哩。道士道山野之人。不知你主人这样大。敲敲门儿何妨。须不比朝廷的禁门。门公骂道。你这野道人不知死活。咱爷的府门。
比禁门还狠些哩。前日涿州泰山庙。曾有两个道人来祝寿的。已领过赏去了。你又来做甚么。道士道我不是那庆寿讨赏的。门公道是来抄化的。道士道咱也不化缘。咱是要见你家上公的。门公道你也没眼睛没耳朵。便来放屁。千岁爷可是你得见的。就是中堂尚书要见。也须等得几日。你好大个野道人。
要见就见呀。说着就来推他。谁知他就如生了根的一样。莫想推得动。门公想道他是使了定身法儿的。叫番子手来拿他走去。
嗔一声便来了二三十个齐动手。莫想得近他身。众人忙取棍子来打他。反打在自己身上。莫想着他的身。那道士也不恼。只是呵呵大笑。正喧闹时。魏良卿出来谢客听见。问道甚么人喧闹。门上禀道是个野道人。从清晨在门外闹至此刻不肯去。良卿走出来看时。只见那道士穿一领百纳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麈尾。渔鼓轻敲。三耳麻鞋登足下。九华山子把头包。仙风生两袖。
随处逍遥。
魏良卿问道你是何处的道人。敢来我府前喧嚷。道士道我是涿州泰山庙来。要见上公的。良卿道你是前日庆寿送疏的。
想是没有领得赏。叫管事的快些打发他去。门上道前日那两个道士已领去了。良卿道既领过赏。又来何干。道士道我来见上公有话与他谈的。良卿道上公连日辛苦。此刻尚未起。有甚话可对我说。也是一样。或是化缘。我也可代你设处。道士呵呵笑道。这些儿便叫苦。此后苦得多哩。你也替他不得。良卿大怒道。这野畜生我对他说好话。他倒胡言起来。扯他出去。众人道若扯得他动。也不到此刻了。良卿道送他到厂里去。吩咐过上轿去了。众人上前拉他不动。又添上些人也莫想摇得动。
依旧喧哗。李永贞听见忙出来看。盘问未了。早惊动了魏监。
着人出来问他。小黄门上前问道。千岁爷问你叫甚么名字。那道士道我叫陈元朗。小黄门入内回覆。忠贤听了。慌忙出来。
那道士一见便举手道。上公别来无恙。忠贤走上前扯住手道。
师父我哪一处不差人寻你。何以今日才得相见。遂携手而入。
把门上与家人们都吓呆了。
同进来到厅上。忠贤扯把椅子到中间。请他上坐。倒身下拜。元朗忙来扯起道。上公请尊重。不可失了体统。忠贤复作揖坐下。把阶下众掌家内侍都吓坏了。都道祖爷为何如此尊他。
岂不活活的折死了他么。少顷茶罢。邀到书房内坐下。
忠贤道自别老师。一向思念。前往泰山庙进香。特访老师。
说老师往青城山去了。后又差人四路寻访不遇。今幸鹤驾降临。不胜雀跃。元朗道自别上公二三年后。家师过世。
因见尘世茫茫。遂弃家访道。幸遇一释友相伴。这三十年来云游于海角。浪迹在天涯。今日来尘世。欲募善人家。忠贤笑道老师好说。有咱魏忠贤在此。随吾师所欲。立地可办。
何苦他求。元朗道非也。我所募者。要有善根。有善心。
有善果。还要有善缘。才是个善人家。若有一念之恶。终非善缘。即如上公泼天富贵。功名盖世。奈威权所逼。负屈含冤者甚众。岂不去善愈远。非我出家人所取。今来一见台颜。
以全昔日相与之谊。即此告别。便起身要走。忠贤忙扯住道:
久别老师。正好从容相叙。少伸鄙怀。以报洪恩。何故恝然便去。元朗道外有释友等我。忠贤道何不也请来谈谈。元朗道他是清净之人。未能肯入尘世。忠贤忙叫小内侍去请。内侍问在哪里。元朗道他在平则门外。文丞相祠前打坐。你把这羽扇拿去请他方来。内侍答应。持扇飞马而来。果然祠前有个老僧打坐。内侍忙下马叫道老师父。咱是魏祖爷府里差来请你的。
有陈师父扇子在此。那老僧睁眼看了。也不回言。
起身背上棕团。持着砤杖就走。内侍上马紧随入城。他就如熟路一样。竟自先走。那内侍在后飞马也赶不上。到了府前。
门上来问。老僧站在门前。也不回答。少刻内侍到了。下马同他来到书房。忠贤出迎着时。原来就是当年救他上山的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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