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久寂的话,叶承则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我等着。”
严久寂推门而出的时候,连拐杖都没有带,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拿着拐杖追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黑,不过路灯还算明亮,看得比较清楚。
严久寂走得很慢,我很快就在别墅外面的阶梯上追上了他,直到他的背影近在咫尺,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转身走人,脚下却像是生了根,眼睛直盯着他的右腿看。
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他的腿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就像我不知道他那一天到底是怎么把严瑾救出来的一样。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的顿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来似要转身,可下一秒却从前面冲出来一个人影。
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身材矮小的女人。
女人形容憔悴,拉着严久寂的裤脚就苦苦哀求起来:“严先生,求求你放我男人一条生路吧!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们一家老小全都指着他一个人过活,求求你不要送他去坐牢”
女人的哭声很凄厉,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我直觉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趁他们发现之前,反射性地躲在了一棵树后。
严久寂低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只冷淡地说了一句:“放手。”
听到他的话,女人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听话地松开抓着严久寂的手,反而咬牙抓得更紧了。
“严先生,我知道像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就跟惹人厌的虱子一样,这一个多月时间来,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不下百次,每一次都被保安赶回来。今天我好不容易见着你本人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女人哭得很伤心,严久寂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他声音冰冷地道:“想要和解只有一个办法,你也知道。”
女人一听,声泪俱下:“可是我男人真的只是去送货而已!当时已经是凌晨,我男人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精神有些疲倦,再加上那一片本来就人烟稀少,他也没想到会凭空冒出一个人来!回过神,人就已经被撞飞了真的没有什么人指使,那就是个意外。”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瞬间就把她说的话和我遇上的那场车祸联系在了一起,所有条件都太吻合,我不相信只是凑巧。
严久寂一点都不为所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也说了姚宗平是你们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往多了算,一个月能赚两三万。而你们这辆车是在年前才买的,半年时间,就算你们一家人不吃不喝,半年时间顶多能存下十八万存款。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用这十八万在海城最好的路段,买了一套价值两百万的学区房,而且是一次性全额现金支付?剩下的那一百八十二万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很显然没有料到严久寂会把他们家的情况查得这么清楚,张了张嘴,讷讷解释道:“那房子,不是我们的,是我男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借给我们暂住的房产证上登记的也不是我们的名字,是他的。”
严久寂冷笑了一声,沉声道:“确实,房产证上登记的是一个叫蒋国安的男人,和你们一样,省市人,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叫蒋国安的男人因为某种疾病,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和植物人无异,而且他还在病发前公正了一份遗书,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你。”
女人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抬头看着严久寂,哭声没了,就连说话都说不完整。
“远房亲戚?”严久寂嗤笑了一声,眸光里闪过一丝狠戾,“你和这个蒋国安的关系,需要我提醒你?”
话落,他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腿从女人的手里抽了出来,转身就要向前。
看到他走,女人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又向前了几步,从后头抱住了他。
她抱的是严久寂受伤的右腿,我很明显地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之色,虽然只是一刹那的事,但是我确实看到了,应该是这个女人手上的劲道太大,弄疼了他。
我反射性地就想要冲出去帮他,可是脚步刚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没用,又硬着心肠做一个看客。
女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她趴着严久寂的右腿,哆哆嗦嗦地解释道:“严先生,确实,那一百八十多万不是蒋国安的钱,是、是前些年我男人赌博赢回来的,后来觉得赌博风险太大,才、才改行去运货了。”
她这话完全就是把人当成傻子了,连我听了都觉得假,更何况是严久寂了。
按照我对严久寂的理解,他应该是二话不说甩人就走的,可也许是因为他腿伤的缘故,他无法轻易摆脱这个女人。
他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你们的女儿,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大,这是我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给你们机会的唯一原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明天如果姚宗平还坚持这是一桩单纯的交通意外,那就等着进去吧。”
话落,他再次对女人说:“放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很不耐烦了,女人显然也是感受到了,可能是迫于压力,反射性地就把手松了开去。
严久寂没有再理会她,转头就往前走去,女人跌坐在地上许久,直到严久寂的背影快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像是发了疯一样向他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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