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看着我的身体,好像得到了一件觊觎已久的宝贝。我两只手拼命的挣扎,一把挠在了他眉心中央,差一点抓伤了眼睛。
肥仔摸了摸伤口渗出的血珠,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嘴里咒骂道“婊子生的烂货,敢打我,今天我玩死你。”
我被他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两腿仍然拼命挣扎。肥仔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后脑勺对准地上死命的撞了一下。
我眼前一黑,几近昏厥,浑身软绵绵的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像废弃的抹布一样瘫在地上。
外面的天好像黑了,永远都亮不起来了一样。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却在这时听到了哗啦一声。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见旅店的门被砸开了个大窟窿,碎玻璃溅了满地。
肖川从门外进来,看见地上的我,嘴里骂了一句**的,冲过来一脚踢开我身上的肥仔。
我被肖川一把从地上拎起来拉到身后,我这才看见他腿上还打着石膏,脚边还放着拐。
肥仔啐了一口,抡圆了拳头就朝肖川冲过来。肖川不疾不徐的从掌心放出匕首,正好抵在了肥仔胸前。
“后生仔,你敢动手?”肥仔看着肖川稚气未脱,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毕竟是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被一把刀吓唬住。
肖川换上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把手里的匕首尖往前送了送,肥仔的胸前立马渗出一块血迹。
肥仔感觉不妙,一把摁住肖川的手腕,想要把刀尖别开。肖川攥起拳头朝肥仔的太阳穴狠狠的砸过去,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十分沉闷的撞击声。
我虽然没学过散打,但也知道攻击太阳穴是能让人短暂昏迷的最好部位。肖川下了死手,肥仔身子一晃就直挺挺的砸在床上。
我正惊讶的看着床上的肥仔,门那边就又传来声响,呼呼啦啦的跑进来六七个人。肖川第一反应就是脱下外套,把我的头蒙住。
隔着一层衣服,我听肖川瓮声瓮气的交代“把他拖出去,弄醒打一顿,我要见血。”
“川哥…;…;”这人叫肖川哥,年纪估计也不会太大。
“出事算我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生怕他因为我再惹上什么麻烦,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别,算我求你。”
肖川犹豫了一下,对门口的几个人道“拖走拖走。”
风平浪静了之后,肖川小心翼翼的把我头上的衣服摘下来,对上的是我仍旧惊魂未定的脸。
他把我被泪水和汗水黏在额头的碎发拨开,肢体的接触让我颤栗了一下,随即瑟缩的蹲在墙角。
肖川缓缓蹲下身子,语气轻柔“没事了,有我呢。”
我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他好久了。眼前氤氲而起的水雾让我慢慢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情绪全线崩溃,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委屈,我的压抑,我这么多年隐忍之后积攒下来的泪水全数涌出。仿佛是暗夜过后的黎明,仿佛落水之后真的出现了救命稻草,我死死的抱着肖川的脖子,好像抱住了我此生唯一的救赎。
那天,我抱着肖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话,肖川忍着被我压麻的腿也听我说了好多的话。我好像想把之前十几年没说出口的委屈都一水说给他听,最后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梦见了我妈,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前面走,我五六岁的年纪,光着脚在她身后追。脚上被路上的碎石子扎的鲜血淋漓,她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最后我赌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嚷“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前面那个白色的身影停住,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变成了肖川的脸,带着痞痞的表情朝我伸出手。
“一起走。”他笑着说。
我毫不犹豫的拉住他,眼神中充满笃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敢纵身一跃。
梦及此,我感觉眉心一阵发痒,缓缓睁开眼,原来太阳已经晒到了半空。我翻了个身,好像隔着被压到了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肖川的手。
我触电一样的闪开,却没敢弄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醒了他。
肖川睡在被子上,什么都没盖。像是个婴儿一样,侧身曲着。一米八的个子,把自己抱成了小小的一团,眉头紧锁,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肖川先我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却依旧没睁眼。
“醒了?”他问。
“嗯。”我小声的回答。
他把我的手贴在脸颊“我梦见我妈了。”
我想要抽回的手一下僵在原地,任由他握着。我们两个面对着面假寐,谁也没有再说话。
像是两个长在沙漠里的树,靠着相互依偎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肖川有句话说得对,或许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同类人,只不过他选择竖起满身的刺来保护自己,我选择把头插进土里。
久而久之,肖川身上形成了一层冷漠的茧,我暴露在外的身体被伤的鲜血淋漓。
肖川呼吸浅浅,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没有睡着。我闭着眼睛好像也能看到他的样子,白色的卫衣,黑色的休闲裤,阳光从身后笼罩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半晌,我喃喃的问了一句“几点了?”
三秒之后,我俩同时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床头上方的钟。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课已经上了两节了。
我刚想从床上蹦起来,才突然意识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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