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在红砖上摁灭,晚霞照亮他渐行渐近脸孔,我突然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打到出血才好。
原来这段日子,都是陈嘉尔和我演的一出戏。我已经开始分辨不出,到底那一幕是真,哪一幕是假。
现在眼前的局面看起来,并不难理解。
一共三伙势力出现,卖家就是泰国地下遇见的那帮人,中转商是合图陈嘉尔,下家便是那油头仔。原来根本没有带货走货这一说,所有的买卖。事关合图的部分,在泰国码头便能轻松解决。
那为什么,要始终把我蒙在鼓里?这件事我知道与否,是否参与进来,到底有什么重要?
只是面对陈嘉尔的这般欺骗,我已经觉得真相不是那么重要。为什么说女人向来是感情用事的动物,无论爱情也好,友情也好,女人从来都不是用大脑去思考,而是用心。
几次三番的事经历过后,我以为自己和陈嘉尔已经算朋友。在我这种朋友稀缺的人身上,能被寄托这种感情,应该是很难得。我也难得卸下心防,第一次义无反顾的想要救赎一个人,可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我没有出现,也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静默的转身,回到了诊所。
陈嘉尔推门进去的时候。我已经摆好了买来的酒,和两个诊所里借来的玻璃杯。
陈嘉尔看见我,表情微微一愣,但也多半猜到我发现了什么。
我伸伸手,示意他坐在我对面,然后抬手给他斟满一杯。自己仰头把面前的一杯喝光。酒精冲口,天灵盖都在震,人却更清醒,看陈嘉尔的眼神像透过光放射仪,一根根骨都数得清。
杯底磕桌面,好大声响,我好奇望住陈嘉尔,问:“你怎么不喝?不肯赏脸?是我不够资格同你合图陈少饮酒?”
陈嘉尔不多话,听我这么说之后,举起杯,一饮而尽。
“有什么想问,我都一五一十同你讲。”他主动请缨,让我有些意外。
我忍不住笑,笑自己的天真好骗,也笑他虚伪造作的诚恳,“陈嘉尔这次的事,到底是预谋还是意外?”
他捏住个空杯指尖转动,眼睛看茶杯不看我,低声说:“一半一半,很多东西我一时说不清,但你要相信,骗你不是我本意,只是顺水推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中间差错太多,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好。”我说出话来都觉得心中苦涩“就当你救我是真,骗我并非本意。”我给自己找借口,好让自己的擅作主张帮他改变人生这件事,看起来不那么好笑。
“十五,对不起。”陈嘉尔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陈少,我敬你。”第二杯酒,火一样烧过食道,焚毁内脏,烈火烧心,灼痛。我不再叫他名字。而是恢复了那个最开始,陌生又疏离的称呼。
“我多事,再多问一句,你从泰国人手里收的,是不是就是你那天吸的东西?”
陈嘉尔接一杯,没否认。“是。”
“那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也都是为了隐瞒?”
陈嘉尔再次简单回答“是。”
选择臣服,还是反抗?
选择放弃,还是坚持?
选择诀别,还是纠缠?
多少不同选择,多少不同路。你走哪一条,那就是你人生。
“陈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又同你做过那样多可笑白用工,你你能不能应我一件事?”
木然沉默,久久,听见陈嘉尔开口,“你讲,我什么都应你。”
我握住酒瓶,为自己倒满一杯酒,“过段时间我回香港,今后不管陈少你如何。是横死街头还是风光发达,都同我没有关系。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无瓜葛,你别打着喜欢的借口来纠缠我。我也不会再有求于你。”
我同他碰杯,临别祝酒,“陈少,往后祝你飞黄腾达,前途无量。”
我喝光这一杯,他的酒还未动。似笑非笑望住她,隐怒层层,“未见得我陈嘉尔就没有出头日,也未见得你的肖川就压我一头。你不必现在就着急撇清关系,好歹等我回去,看看势头再说。”
我冷笑道:“从认识你的那天,我就未指望从你身上得好处,不同人,不同轨迹,与其互相欺骗利用,不如尽早划清界限,大家轻松。”
陈嘉尔说:“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狠心,吴十五,你同我讲,上一句都是气话。”
人人心中一杆秤,你的命值几斤几两,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人生来富贵,金山银山不换,有人生来烂命一条,为八块八抢劫搏命,菜市口枪毙,死后姓谁名谁新闻头条,要用以警示民众,宁可穷死饿死,也不要违背富人政客,希尔顿酒店里冥思苦想,为穷苦大众定下的从生到死法律规则。
他陈嘉尔往后人生如何,我不会再插手过问。与他而言,我已经问心无愧,就当我这段时间的相信和坚持,来抵消无视他感情的罪过。
我走之前转过头来不忘提醒他“你记得以后不要在同肖川相提并论,他永远都不会骗我利用我,你做不到。”
陈嘉尔最后留给我的表情是一脸阴狠,当时的我并不知那表情代表了什么,我只想离开。
出去之后我给肖川打了个电话,还没等他先开口,我便说道“来接我,我要回去。”
肖川淡淡的嗯了一声,车子没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把陈嘉尔的证件全都留在了诊所的前台,自己拿上了自己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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