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帘后面也没有什么奇特的。
浮生掀起门帘,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木质走廊,连着一个小巧的四合院,北屋一间东屋一间,西面是茅房和猪圈,还连着一个小鸡舍。
这和浮生的家倒是有几分相像,家中长者住北屋,那东边的小瓦房想必就是楚葵的卧房了。
浮生迈开步子想奔过去看看,可是吱呀一声楚葵从北屋出来,撑一把油纸伞,怀中抱着一个褐色粗布长衫。
“走,去我房间把衣服换上吧!”
浮生感觉到身体中有种幸福的力量奔涌而出,他这时候竟然一时语塞,腿脚跟着楚葵去了东屋。
那是一间干净简单的小卧房。房中铺一张雪莲印花毡子毯,木制的梳妆台已经看不清是何种木制,边边角角有些磨损,铜镜擦得锃亮,那床上的毯子看起来很别致,上面绣了一朵红色的太阳花。
“原本太阳花是金色的,可是你知道,黄色不是我们普通人家可以用的,我就给改成了红色。”
“太阳花,也做向日葵,是你的名字出处吗?”
楚葵放下衣物,转身走到门前,回头对着浮生一笑,那一笑酥软了浮生全身的细胞,他多么想一把把楚葵拽回来,两个人就那样坐在太阳花毯子上,那会是多么幸福的时刻。
楚葵转身离开,合上了门,浮生能听到她撑开伞的声响,她去了茶点铺子前厅,这卧房里只留下浮生一人。
浮生脱掉了自己湿漉漉的外衣,那朵太阳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到楚葵的床前,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下,门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这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样,他合上了眼睛。
“子桑浮生!子桑浮生!你竟然在不休先生课上开小差!”
一旁的上官彭狄推了他两下,他睁开眼,看不休先生手持戒尺,朝他走来。
“子桑浮生,你把我刚才讲述的《政要》第五篇背诵一下!”
这个不休先生身体消瘦,面庞消瘦,两腮帮子的肉凹陷了进去,尖嘴上面还挂着两撇胡子。这不休先生可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中柱学堂有学生三十二名,里面还有着太子巫马崖公主巫马筝,这皇室血脉混迹在学生中,不休先生哪敢肆意妄言,他专挑那些根不正的捏。
这么算的话,子桑浮生就是排名第一的,位居不休先生刁难排行榜首位。
“所谓政之本,天下之根基,民之福祉系于君身,臣之力,皆为君忧......”
子桑浮生一口气把这《政要》第五篇背诵了出来,不休先生举着的戒尺未能如愿落在浮生掌心。
浮生刚才做了一个梦,他在课堂上走神每回都是落进那个梦里,他想要是能在远游时和楚葵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楚葵可以给他做拿手的糕点,如果那是一个梦,他宁愿都不要醒来。
可是,早上的时候,他瞅来瞅去也没有看见楚葵的身影。
“门口那个铺子的女儿要大婚了!”
人头里传出一个声音,他的名字叫做公山滂沱,是公山家族的公子,浮生和彭狄都不喜欢他,他长得很肥胖,大家都叫他公山胖坨。胖坨可是自称是浮生的跟班,或者说他自称是很多人的跟班,他口中的“老大”众多,还是个著名的大喇叭。
“门口那丫头是飞上枝头要当凤凰了,她嫁给我表兄,这么看我就要改口叫她葵儿表婶儿了!”胖坨吧唧着嘴说着。
“你,你过来!就说你呢!”
快到晌午了,课间有点活动的时间,这些学子们聚在一起晒日头,看起来日子过得也还比较舒坦,三五个围在胖坨身边听他的广播,彭狄瞅见了,百般不待见,指着他让他过来。
胖坨乖乖得凑到彭狄面前,瞅了一眼子桑浮生,又看了一眼上官彭狄,赶紧打哈哈。
“子桑老大,上官老大,听说今早您们俩打退了太子崖的赫连武臣,我还听说您们是相当威武啊!”
胖坨拍马屁的技术也是一流,尽管如此,浮生还是看不上他,总是觉得他油腔滑调不可靠,所以平日里,也就是和他斗斗嘴皮子开开玩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今天有些不一样。
因为这个胖坨提到了楚葵,提到了楚葵就要大婚。
“你,刚才说谁要结婚?”
子桑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图,难怪早上他瞅来瞅去都没有看见楚葵的身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莫不是她真的要嫁人了?那还了得?他是准备再过段时间就让自己的父亲去提亲的,怎么这么快就要嫁给别人了呢?
“就是门口铺子里的那个丫头啊,叫葵儿的那个!”
“嫁给谁?”
“我表兄,公山廉宇啊!”
“你表兄怎么也姓公山?”
彭狄差了一句,听见楚葵要嫁作他人妻,子桑浮生心里涌上一股哀伤,头也不回得走掉了,这让胖坨更加忐忑,生怕是自己的话惹怒了浮生。
“子桑老大,怎么了?”
“让他一个人待会吧,你快告诉我,怎么你表兄也姓公山啊!”
彭狄早就知道浮生对楚葵的一片心意,他俩几乎每日都黏在一起,浮生心里是藏不住秘密的,他们都是巫马皇室家族的傀儡,早已经身不由己,更不要提婚姻了,族长家中的长公子那都是要皇帝指婚的。
“我父亲特许的呗,特许我表兄跟着我姑妈姓,这样也好壮大我们公山家族!”
彭狄佯装在和胖坨打诨,看着浮生一人奔向学堂大门,不免有些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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