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阵阵,如临大敌般捂住脑袋。
许炽没理会他,挣脱身后的束缚后径直离开,岑阳见他走的不是回教室的路,满脸懵地喊:“炽哥,去哪儿呢?”
许炽语气懒洋洋,回答得言简意赅:“办公室。”
温瑜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每次惹事后都会被班主任或年级主任拉去办公室教育一番,现在已经养成了一种自发性的自觉,不用老师传讯,就能主动去办公室领罚——果然像小孩子一样。
岑阳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戳了戳身旁哥们的肩膀:“你们知不知道,炽哥为啥要打那男的啊?”
“谁知道啊?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炽哥熟人,明明本来什么事儿也没有,没想到炽哥突然就冲上去了。”
“单纯看不惯他呗,那男的怂得一批,简直是个娘炮,我看了也想打。”
“我倒觉得这件事儿有蹊跷。”有人慢条斯理地做出柯南推理时的标准动作,压低了声音,“我听见那男的和他朋友在讨论这次的月考成绩,他很不屑地说了句,英语考149的那谁谁肯定是个不要脸的作弊狗,炽哥就是在这句话之后冲上去揍他的。”
一片寂静。
又有人密谋一样小声问了句:“考149的那谁谁,是谁来着?”
岑阳想了会儿,用不确定的声音说:“温……瑜?”
第13章 辩论
许炽那边鸡飞狗跳,作为事件源头的温瑜则对此一概不知情,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
比起其他同学,她的学习进度要落后不少,只能靠挤出课余时间自学来赶上他们。但课本与资料笔记毕竟是死物,老师上课时教授的许多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她都全然不知。依靠课本上的基础知识,虽然能轻易解出比较简单的题目,但一旦遇到复杂的压轴题,就很难理出思路。
短暂的课间休息根本不够让老师为她详细讲解题目,视她为赔钱货的养母更不可能出钱让她上补习班,温瑜只能抽出晚自习的时间去办公室请教不懂的难题。
数学是三大科里她最弱的一项,温瑜也因此对它格外上心。数学老师陈然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性,慈眉善目坐在办公桌前喝茶的模样活像一尊闲适的弥勒佛。
他见到温瑜时显然有些惊讶——这也不奇怪,因为原主曾经完全是个班级里的边缘人物,不仅学习差劲,性格也自卑阴沉,从来没有主动与老师有过接触,不管考得有多差,都只会独自埋头学习;就算老师出于扶贫心理找她谈话,那姑娘也只含糊其辞地嗯嗯啊啊,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师好,我有几道数学题不太懂,您能帮我讲解一下吗?”
她说话时带了浅浅的笑意,双手递上新买的练习册。陈然一直不太看好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此时乍一看她,只觉得她与自己之前的印象截然不同——本该面无表情的阴沉面孔上荡漾着柔和的微笑,邋遢的发型变得清爽利落,谈吐间也举止得体、很有礼貌,瞬间就让他好感大增。
他接过那本《王后雄习题册》,他的课已经上到了第四单元,温瑜的进度却只停留在第二单元。
她不卑不亢地轻声解释:“老师,我前面的基础很不牢固,所以买了本新的习题册,从头开始学习。”
陈然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孩子总算开了窍。他大致将习题册上下打量一遍,每道问题都被规规整整填好了答案并用红笔自行批改,比较困难的题目下还有用清秀小字写的标注。
她的正确率非常高,大题也答得像标准答案一样规范,看得陈然忍不住问:“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温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眨了眨眼睛,“最后一题我想了许多种解题方法,但完全没有思路,您能看看吗?”
陈然扫了一眼她说的题目,那是一道选自高校联盟的几何压轴题,因为难度的确比较大,因此他还留有几分印象。对于现阶段很多学生来说,这都是道很难跨越的坎,即使经过老师指点也很难弄懂。他没指望温瑜能听懂,但出于身为人民教师的责任感和对她还不错的印象,陈然还是耐着性子说:“你看,这道题你首先要做一道辅助线,从a……”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让温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正当陈然准备继续下面的长篇大论时,身旁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忽然轻轻叫了声:“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知道什么?他只不过说了第一个步骤,她就把这道题摸透了?
温瑜来不及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拿着笔在例图上蹭蹭画出几道辅助线,一边画还一边逻辑清晰地说出解题步骤,末了还兴冲冲问他:“老师,这样做对吗?”
预想里的苦战还没开始就被宣告结束的陈然:……
这不科学啊。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挠挠头,这不是让很多优等生都叫苦不迭的难题吗?就这样被这个数学成绩一向不及格的小姑娘轻易解出来了?也许……温瑜只是从来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但其实是个好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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