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晚都觉得精力十足;等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困意便像铺天盖地的潮水般涌入脑海和四肢,她打了个哈欠,硬生生撑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主持人们仍在有条不紊地念着:“3,2,1……”
“新年快乐!”
就在午夜钟声敲响的刹那,窗外同一时间传来一阵烟花绽放时的爆裂声,然后一抹亮光自窗台升腾而上,如昙花一现,肆意张扬地绽放于漆黑一片的天幕中。
温瑜原本只开了台灯,在一片朦胧的莹白色光线里,这道不期而至的光芒犹如坠落窗前的满天星河,将她的整个世界都瞬间点亮。
她的倦意刹那间悄然无踪,于是干脆拉开玻璃窗,任由屋外不断敲打窗棂的冷风与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一股脑涌进房间。盛放的烟花好似一场四处飞溅的暗金色大雨,携着星辰无数一同流泻而下,又在须臾之间零落消逝,用残存的火星将夜空映得恍如白昼。
温瑜没由来地勾起嘴角,垂下视线想看一眼这位无视禁燃令的勇士究竟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在漫天烟火里,她望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许炽一手举着烟花棒,另一只手捂着耳朵。他没看烟火,目光遥遥落在她的窗台,见温瑜探出身子,伸出捂耳朵的手朝她挥了挥。
五颜六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可许炽的双眼里也是亮晃晃的,好像藏匿着一条闪烁的银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注意力全然吸入,逃脱不得。
又一束火光划破夜幕,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于是顾不上其他,匆匆换好鞋,关了灯冲出房间。
温瑜下楼时烟花刚好放完,室外浑然一片银白,夜风裹挟着柳絮般轻盈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来。许炽瞥见她的身影,挑眉笑得张扬:“温瑜,新年快乐。”
温瑜正想开口,又听见他故作神秘地抢白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你新年的第一句话,很重要的。”
许炽说完便带了轻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他原以为她会说“新年快乐”一类的祝福词,或是类似“好好学习”的小展望,没想到温瑜把他从上到下端详一番,眯着眼睛咧开嘴角:“你今天真好看。”
其实这是句真心话。许炽今天穿了件纯黑色飞行夹克外套,搭配的运动型抽绳裤将他一双又瘦又直的长腿完美突显出来,站在纯白的雪色里时,就像一株冷硬挺拔的冬竹。
她的声音轻快又柔和,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成分。许炽当即感到大脑轰地炸成空白一片,他原本想叫她为难,却被温瑜反过来捉弄一把,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好。
还是温瑜抢先打破沉默,她看一眼许炽手上的烟花棒,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这儿放烟花了?这个小区有烟火禁燃令,要是被发现了……”
古人有言,说曹操曹操到。她话没说完,不远处就迎面照来一束手电筒光线,身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扯开了嗓子喊:“就是你们在放烟花?住哪间房子的?”
许炽低低叫了声:“温瑜。”
还不等她反应,手腕就被死死握住,下一秒钟整个人被他带得飞速奔逃起来。
午夜的风迎面扑来,脚踩在雪地上时有股软绵绵的触感,温瑜下意识轻呼一声,身前的许炽则回过头喊:“对不起,叔叔,新年快乐!”
她终于肆无忌惮地笑出声,也转过身子朝那人挥挥手:“叔叔辛苦啦,新年快乐!”
寒风灌进口中时带了刺骨的冷意,温瑜却觉得心底一片暖热,就连曾经非常讨厌的跑步也忽然变得可爱起来,双腿轻盈得好像在做梦。
许炽把她带到小区外的公园就放缓了脚步,松开温瑜手腕时还不忘了讽刺一句:“多吃饭,瘦得像竹竿。你一个人在家?”
她跑得有些累,微微喘着气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家里就你房间亮着灯啊,而且你出来之后,整间房子都完全黑掉了。”
他刻意说得漫不经心,以免让温瑜因为家里烦恼的事情不开心。他在学校里就听说过她与家里人关系差劲的传言,在得知温瑜养母居然卖掉她亲人留下的玉坠后,更加确信了那家人对她并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劣”的事实。
所以许炽才会担心她在跨年夜孤孤单单,因而来到这里,打算给温瑜一个惊喜。
这些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于是只得意笑笑:“我厉害吧。”
城市的其他地方不像小区里有禁燃令,四周陆陆续续响起烟火爆竹的噼啪响声。他们走得累了,便抚去雪花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温瑜靠在椅背上侧过头,恰巧撞上许炽的目光。
他仍然是一副满怀心事的神秘模样,压低了声音说:“我还有个小礼物送给你,你闭上眼睛。”
他两手空空,上衣口袋也不大,不像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温瑜闻言乖乖闭上双眼,按耐不住好奇:“什么?”
她话音刚落,眼皮便覆上了一层冰凉的温度——许炽担心她悄悄睁眼,用手盖住了温瑜的视线。与他的手心相比,眼前姑娘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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