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独居的农夫。看着落汤鸡一般的三人,那农夫倒是很热情,听张得交代了几句话,便将他们迎进了屋。他说的是方言,但听得懂官话,说起这场雨,他倒是很热情,认为今晚雨水虽猛,却没什么大事,只是秋水过多,第二季稻子可能欠收。不过今年第一季收成不错,怎么也够吃饭。
第二天天还没亮,颜笙尚在迷糊,忽听外面有人高喊大叫,仔细分辨,才听懂喊的是:“涨水了!涨水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叫上秋菊,两人套上衣服,冲出门外。农家起得早,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把仅有的一点东西收拾到马背上,只见张得也从院子后面飞奔而来,见到二人,脸上紧张的表情放松了很多。
三人相顾一望忙往外冲去,刚走出几步远,颜笙脚下顿了顿,又返了回去。
“小姐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秋菊赶忙跟了上来,同时手里翻找着行李,“昨日咱们投宿得晚,没拿出几样,应该都带了。”
“不是怕落下东西。”颜笙转过头,边走边向秋菊解释,“主人好心好意留下我们,如今他人不在,外面又说涨了水,我们刚离开得太匆忙,总要回去帮他把门窗关严,不好一声不响就走。”
正说话,主人已经小跑着回来了,他向三人打了招呼,从屋后的墙边搬来一架竹梯,熟练架好,推开屋顶一块板。原来堂屋顶上有一层三尺高的阁楼,不单放东西,临时住人都可以。
男主人猫腰上去,颜笙三人帮他在底下传递,飞快地把地上不能泡水的家什和轻巧物件弄到阁楼上。紧赶慢赶,终于在涌入室内的河水没过脚面时完成了。
汉阳镇的地势西高东低,安顿好了家里,男主人便带着三人往镇子西面赶去。他只关窗,不锁门,任凭河水往屋里漫。见颜笙他们带着马匹,他便向三人递了一个木盆。颜笙见他只带了这一个木盆,赶忙摇手推辞,命张得到前面人多处再去买斗笠。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雨势大了很多。颜笙借住的这家离河岸有段距离,加上本身位置比较偏西,因此顺利撤退,没多久便到了西坡。坡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远处还陆陆续续有人拖家带口地赶过来。就听家住岸边的手足并用,跟其他人比划着水到了哪里哪里。
张得挤在人群中收购斗笠,颜笙把马拴在树旁便带着秋菊退到一旁的树下避雨。众人议论说幸亏水势来得不猛,而且是白天,周围的人发现得很及时。又说近两日天气本来还好,雨也不大,此时却突然涨水,定是上游哪里下了大雨。几个男人女人就地垒灶埋锅,预备做饭,孩子们尖笑着围着众人追跑。
颜笙见本地人并不惶恐,想是类似的事情常常发生,等等就能回去,便也安下心来。待张得拿着斗笠回来,便嘱咐两人待雨小些继续赶路。
等到下午,水势停止上涨,可也没有往回落,恰好停在西坡下一块凸出的岩石尖角上。最深的地方,有一人多高,浅的地方,也有齐腰深。
几户靠水的富庶人家准备充分,置备有轻舟,年轻的壮劳力们分成组,划着轻舟在镇子里持续搜寻,看有无来不及逃难的人。汉阳镇长也已经乘船来到西坡,组织各户清点人数,汇报损失。大家闹闹哄哄折腾到中午,才清点完毕。幸好,本镇人都在,只是有几个受了点意外轻伤。大牲口都还安全,只淹死了几窝小鸡雏。几户特别穷的,因为没有像样的谷仓,也没有防水的阁楼,粮食都泡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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