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良久,实不知自己如何来到此处。
正惶惑间,有个及笄之年的少女端来酒菜。
金雨良忙作揖施礼,问道:“敢问小姐,这是哪里?”
那少女见他唤自己小姐,也不回答,满面含笑的摆好酒菜,道了个万福姗姗而去。
金雨良只好待少女离开,把自己的行李物件收拾妥当,准备辞别主人,继续行路赶考。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少顷,少女又进来收拾餐具。
金雨良忙拉住她的衣袖问道:“小姐,你家主人可在?”
那少女唬得一跳,忙笑道:“奴婢才不是小姐哩,小姐出去了,公子请稍安勿躁,小姐即刻就来。”
金雨良皱起眉头,又问道:“我身在何处?怎么到的这里?”
少女只管垂首含笑,不言不语。
金雨良摸不着头绪,摇摇头喃喃说道:“奇怪,我怎么像在梦里一般?”
少女眨眨眼睛问道:“莫非饭菜不合胃口,公子想吃甚么,尽管说来,奴婢好去做来。”
金雨良连连摆手,说道:“不劳姐姐费心,你只需告诉我,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来就行,在下还要赶路。”
少女扭身看了看外面黑夜中的天空,回道:“差不多就要回来了,公子稍候。”说罢,将残羹剩饭放在托盘上,端起来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金雨良一人在房内坐立不安,踱来踱去。不大会,走出书房,去往大门外,向远处的山上望了一会。复又回到书房,坐在桌前纳闷。想不辞而别,但恐黑夜之间,苍苔露冷,鞋弓袜小,难以行走。又怕被那少女看见阻拦,主人不见怎好相辞。于是心中怀着狐疑,思虑盼望。好容易挨至双更后,仍无人影。无奈,只得昏昏沉沉的趴在书案上,在那里发呆。正百般聊赖时,忽听有人咳嗽一声,忙起身问道:“主人回来了吗?”
叶惜莲方莲步轻移,进前悄声道:“劳烦公子久候了,因有事外出,恕奴来迟,万勿见怪。”
金雨良此时正在翘首以盼,陡听一派莺声俏语传入耳中,犹如枯苗望雨,遂边朝发声处瞧去,边说道:“无妨、无妨。在下还未谢主人的好意,怎敢……”这一望不打紧,直看得他目瞪口呆。
☆、第三回 前世欠下古刹债 今生付身把恩还
霖江南曰:
野外寒山揽明月,室内油灯暗影叠。
青衣独坐眉稍蹙,白衣孤立眼眸斜。
自古英雄爱美人,如今佳丽喜才诀。
都道精灵惑纲常,不知缘来无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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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良忽听门外有人呼唤,顿时心中大悦,忙离坐趋步迎接,却见一女子生得煞是好看,只见她:巧挽乌云垂双鬓,淡施脂粉透香容。更兼假装走的急,俏脸上香汗微微,略带娇懒之态,更显出弱怜妩媚。
叶惜莲已快修成人性,法术绝非一般。适才在山上修炼完毕,便驾起云彩,将身稍晃,那真是比闪电还快,顷刻间便能行程千里,何况玉蟾山庄十来里路之遥乎?但又觉似有不妥,就佯装急急赶路状。
金雨良深施一礼,含笑道:“小姐真乃神仙也,在下这厢有礼了。现已风寒月暗,劳烦贵人屈尊前来,多有叨扰,望请赎罪。”
叶惜莲故作体倦身慵,羞答答说:“奴家有事外出,得知丫鬟禀报,片刻不敢耽误,随即回转。五六里地疾步奔驰,实在怠惰之甚。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金雨良此时心中大喜,忙掀起珠帘,言道:“书房并无他人,小姐玉体定甚乏累,请速进来,歇上一歇。”
叶惜莲三寸轻抬,迈入室内,油灯下对他福了一福,低眉垂眼道:“恕奴无礼!”即在床帏之下,盈盈落座。浮动的粉色纱帐,更衬出许多娇羞的样子。
金雨良不敢造次,暗中偷眼观瞧。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来越销魂。他本想询问自身来由,但怜她走路奔波,正气喘吁吁的,心中甚为不忍,暗付:这小姐杨柳纤腰,瘦弱娇小,自有生以来,恐未受过这等辛苦。而今为我之念,不怕更深路远,独自反转,实在难得。况月高夜黑,倘万一途遇轻薄歹人,不但名节难免受辱,许还会废命伤身。如此担惊冒险,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叶惜莲仰起脸问道:“公子唤我何事?”
金雨良虽饱读诗书,常以坐怀不乱自居。
但叶惜莲何许人也?她可是修行近五百年的精灵。早在对眼之间施展幻术,将他摄住。
莫说无法破解,如今即便身边有人,指她是个妖精,金雨良亦绝不相信。故此立在身旁,忐忑不安的只管心疼,早忘却了原本打算询问自己如何来到此处,然后辞别主人的想法。他见女子香汗淋漓,犹如梨花带雨一般,遂作揖说道:“让小姐受累了,小生深感不安。”
叶惜莲闻听,起身言道:“这本非待客之道,委屈公子了。”说着话,又屈膝施礼。
金雨良忙伸手搀扶,托起她的衣袖,惶然道:“不敢、不敢。”
叶惜莲就势起身,陡然看见一道红痕,惊问:“公子可是富春人氏?”
金雨良一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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