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东西,并不令我心动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想必你也是。”
傅慎时眼神柔和下来,当初勾引他的貌美丫鬟,个个都比殷红豆漂亮,这的确不是他唯一看中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他看重的东西。
两个人都是无言,殷红豆先开了口:“今日,你总该彻底知道我心中所想了罢。”
傅慎时拢着手,声音低哑地道:“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没有办法放你走。”
他越是知道,就越是害怕殷红豆要离开他,便更不敢放她自由。
她这样有主意的一个人,他一旦放了她,有一朝一日她要走,他如何能留?现在强留,两个人身份在这儿,他留的合情合情,若以后再强留,便是不死不休,反目成仇。
殷红豆放下手里的筷子,她道:“你俊朗,你聪明,你尊重我,你与我心意相通,只要你不变,你还怕什么?”
傅慎时下颌收紧,他怕,他当然怕。
他俊朗,聪明,也喜欢她。可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这样的俊朗聪明之人。
而且,他始终是个残废,世人眼中的废物,连和他羁绊最深的亲生母亲都放弃了他。
他曾经想过,快些活到头,死了便了无牵挂,大家都好,可偏偏殷红豆出现了,她像一拘温暖的水,润物细无声,包裹着他,融化他,渗入他的肌肤骨血,令枯萎的他生出绿芽,长出枝干,仿佛重获新生。
可她现在却想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来,甚至有一天可能会彻底离开他。
傅慎时也不敢再往深处想。
没有拥有过便罢了,一旦拥有了,宁死不弃。
如果让他说真心话,他还是希望,让殷红豆永远做他的笼中鸟。
屋子里只剩下无端的死寂。
殷红豆起身,默默地收了碗筷。
傅慎时的喉结滑动两下,呼吸也粗重了一些。
夜里二人同寝,又是无话。
殷红豆并没做白日梦,傅慎时不能立刻想清楚,她倒不失望,至少他再不会用不高明的手段欺负她,她便自顾静静睡去。
傅慎时却备受煎熬,他能理解殷红豆的担忧,可他也冲不破心里的牢笼。
这六年以来暗无天日的生活,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日接一日地熬过去,他一想到要失去她,便心如刀绞,呼吸也变得艰难。
大抵这便是劝人容易,劝己难。
傅慎时到底算是知道了殷红豆的心意,次日起来,他洗漱罢了,正好趁着汪先生来送二皇子的回信,便要将打发了两个丫鬟走,再留她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汪先生问傅慎时如何处置。
傅慎时问殷红豆想怎么处置。
殷红豆道:“问问她们自己罢,想恢复良籍在田间劳作,将来嫁个平头百姓过安稳日子,还是愿意去春园里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汪先生亲自去问的,他脸上并无意外的表情,道:“她们两个说要去春园。”
烟花之地,醉生梦死,如何能轻易放弃?
殷红豆嘴角微抿,也没说什么,傅慎时下了定论:“就送去春园罢。”
汪先生点着头,说起了正经事:“钱庄粗粗开了起来,已经有八十户要借银子去盖房子,他们都开始去山上伐木炸石头了。”
八十户人,约莫能有二百人,都能成一个村落了。
汪先生还欢喜道:“听说附近县城的人,也要搬过来住。”
春园附近好讨营生,会吸引人过来不奇怪。
傅慎时“嗯”了一声,拆开了二皇子的信,他的脸上笼上一层阴翳。
第91章 (小修)
二皇子回给傅慎时的信上, 除了回他仁庄附近的荒地有无主人, 问了些庄子上的事, 末尾还写了一句话, 嘱咐他“勿要担心侯府之事, 安心专于仁庄”。
傅慎时便问汪先生:“先生可知道长兴侯府出了什么事?”
汪先生愣然摇头,道:“近来庄上甚忙,倒是没听说,我这就让人去给王文兄弟传话。”
傅慎时点了点头,道:“附近荒地可用,你再直接联系游先生便是, 尽快落实灾民迁居的事儿。”
汪先生告了辞,连忙去了。
殷红豆听到事关长兴侯府,也是一脸担心,傅慎时将信递给她看。
信上内容干练简洁, 殷红豆几眼就扫完。
傅慎时宁着眉毛道:“也不知道是大房还是二房出了事……”
长兴侯在外驻守, 或许会遇到外敌入侵, 二老爷是吏部文选司郎中, 吏部每年双月大选,单月急选,请托之人不知几何,即便后来创立了掣签法,时日久了也是老穴难塞, 朝廷早有风声, 说皇上要整治吏部, 再则傅家大房的爷们儿都在外朝中任职。
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光凭猜是猜不到的。
傅慎时再怎么样也是长兴侯府的人,那是他长大的地方,府里有他牵挂的家人,他肯定会担心。
殷红豆虽也跟着担心,心里不免想着,到底还是叫她猜对了,若真让傅慎时为了她割舍一切,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是她不信任他,是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且说汪先生那头,他正要派了人快马加鞭去城里找王文打听,王文本人已经派人送了一封急信到仁庄上。
汪先生接了信,又连忙引送信使者入内说话,问他是不是坊里出了什么急事。
那兄弟不知,吃一杯茶便走了。
汪先生拆了信一看,说的便正好是长兴侯府的事,好巧不巧,傅家连出两件事,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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