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浩微微蹙眉:“回说我不在府上。”
“可是,人已经进来了……”话音刚落,岳浩已看见大步走进院中的陆晋良,遂赶紧出来相迎,行礼道:“不知晋王前来,有失远迎,王爷莫怪。”
“倒是本王不请自来打搅了岳大人,听岳大人刚才的话,怎么,岳大人府上不欢迎本王?”
晋王可是如今最受宠的皇孙,亲王品阶在身,岳浩不好得罪,只得赶紧回着:“王爷误会,实在今日是下官夫人生辰,下官答应陪着夫人。”
陆晋良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很有些骇人,一旁丫头们都心惊胆战,岳浩却很是平静:“王爷若有急事需议,烦请移步书房。”
陆晋良却不动,只环顾四周,说着:“这院中景致怡人,本往在府里小住的几日,竟没留意过,还是岳大人刻意没想要本王发现。”
“王爷多心了,毕竟是府上后院,王爷常待于此,有些不合规矩。”岳浩再一次提醒。
陆晋良只一笑:“岳大人太不了解本王,本王最不喜欢那些规矩。”说完,朝岳浩道:“怎么,不打算请本王进去坐坐?”
早听闻晋王行事乖张,脾气暴戾,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岳浩抿唇,坚持说着:“王爷还是请移步书房。”他的身体一直挡在陆晋良跟前,半点不曾让步,颇有些逐客的意思。
愈是这般,陆晋良愈不会服软,他大步上前,两人正要迎面冲突时,屋内王韵然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王韵然才走出一步,岳浩已赶紧转身,解下身上外衣盖在王韵然身上:“你身体不好,大夫说过不能吹风。”
高大的身形挡着陆晋良视线,却没有阻隔住陆晋良,还不待岳浩扶着王韵然回身,王韵然肩上一空,外袍已被陆晋良拿开,他眉角一挑,说道:“岳大人这件外袍很是好看,要不就送本王了。”
三人已是照面,王韵然一愣,即是亲王,还能看上别人穿过的外袍?此番举动很是无理取闹。不免多看了陆晋良一眼,却看他视线也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她总觉着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早听岳大人说起晋王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真。”
王韵然才开口,却是叫陆晋良眼神一黯,她还是作不认识他
将外袍交给身边人,陆晋良丝毫没有将自己看作客人,比两位主人还先一步进屋,王韵然注意到岳浩双手成圈,知他起了怒意,遂用眼神安抚了,与他一同进屋。
屋内陈设简单,却精致,待岳浩与王韵然进来时,陆晋良已将里边全部打量了一遍。此时刚好拿起桌上摆放的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夜明珠。陆晋良把玩着:“你喜欢夜明珠?”
这话是朝王韵然说的,她先是一愣,而后才道:“是岳大人的收藏。”
将夜明珠放回盒子里,“原来岳大人喜欢收藏夜明珠,本王府上倒也有几颗,只可惜,本王最不喜欢有人觊觎本王的东西,就不给岳大人鉴赏了。”
岳浩抬头,正好对上陆晋良的视线,他却迎着陆晋良微冷的眸光,说着:“巧了,下官也不喜欢旁人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两人说话绕得很,王韵然只得插话:“王爷与岳大人有话要谈,我去给你们沏茶来。”
转身要走,陆晋良却是叫住她:“不必麻烦。”说完,端了桌上的茶杯直接喝着,王韵然下意识叫出声,却在看着陆晋良将杯中茶水喝尽后,终是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晋良却耳尖,笑看着王韵然:“有话要与我说?”
王韵然摇头,她该说什么?说刚才那杯茶是她喝过的?突地,陆晋良的眼睛与白日酒肆的酒鬼重叠,王韵然大惊,总算想起,她为何觉着晋王眼熟,白日他们才见过,可那么个邋遢的酒鬼,不过一会儿功夫,竟变化如此之大,还是位亲王,况且,他身上小烈口的酒气怎这么快全部散尽了?
“你”王韵然刚张嘴,却被岳浩出声打断:“不知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陆晋良这才将视线从王韵然身上转回,正巧看着不远处得棋盘,抬手一指:“听说岳大人棋艺精湛,本王特来与你切磋一二。”
晋王所住驿馆在城西,刺史府位于城南,绕这么大一圈过来,就为下一盘棋,他也不嫌累的慌。万万想不到,晋王大老远跑这一趟,为的确不是那一盘棋,而是很多盘棋
从黄昏到入夜,已数不清二人下了几盘棋,屋外月牙已经爬上夜顶,屋内,王韵然早有些困顿,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眼皮慢慢合上了。
又一盘输气,陆晋良却满不在乎,这一夜,他满心满眼注意的都是王韵然,从她聚精会神到心不在焉,再是强打精神,最后终惹不住打盹儿他愈加笃定,那个无聊时喜欢拨弄手指,困顿时喜欢用指甲掐耳朵的,便是他的妻。
“时候不早,王爷还是请回,改日下官在登门请教。”岳浩的话语惊醒了王韵然,她看了眼棋盘,岳浩却是吩咐葡萄伺候王韵然先去休息:“下官夫人身体不好。”
“夫人去休息便是。”陆晋良说完,看着岳浩:“不必改日,今日正好,本王许久没有下棋,难得棋逢对手,不战给三百回合怎行。”
岳浩蹙眉,晋王这意思,今儿一夜都得待在刺史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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