愎自用的人,决计不会承认错在自己身上,对慕容辰羲这个证明他污点错误的活的证据,不会愧疚,只会避而不见。
晏无咎对人心并不了解,他又不是学心理学的,完全比不上诸葛霄这个擅于玩弄人心的怪物。
他只是恰好了解老皇帝这种人而已。
他只是,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只是叫慕容辰羲归位,而是要把他送上那把万万人之上的龙椅。
所以,即便此刻从木枫这里证实尘埃落定,他也只是扬了扬唇角。
这小小一步先手,就算赢得再精彩漂亮,甚至于很多人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于晏无咎而言,从未将他们放在对手席上过,自然视而不见,只会觉得这点胜算不够填他的野心昭昭。
他矜持地扬了扬唇,以示愉悦。眼底神情反倒有些索然无味起来,百无聊赖看向木枫。
“我当然知道。我跟六扇门一同侦办封庄之案,关系自然不差。互相交换一下情报,彼此帮衬一二,不是理所应当?”
他敛眸淡淡一笑:“说起来,顾月息比木枫大人可爱多了,最起码不会睁眼说瞎话。”
木枫顿了顿,眼眸纹丝不动:“我没有骗你。追杀你的人和封庄旭王的属下,的确查不出半点和云妃的关系。”
晏无咎看着他,眼神不信。
如果说事发当日他还怀疑是不是旭王发现他说谎了,反过来灭口他们和封庄之人。之后他做的布置生效后,足以叫晏无咎看清,旭王这是被人黄雀在后了。
联系朝中局势,旭王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唯有云妃的小皇子。不是云妃,还能是谁?
晏无咎甚至怀疑过,背后有贺兰凛的手笔,否则他怎么会问木枫,贺兰凛是否支持小皇子?
木枫眼神坦荡:“陛下将找回皇孙慕容辰羲的任务交给了吴副相,这是信任此事和云妃无关。陛下多疑,他会信任自然是殿前司给出的调查结果是这样。”
晏无咎明白了,木枫的话意思是:“没有证据。那证据指向谁,总不会是旭王吧?”
木枫默认:“吴副相那边认定旭王是想杀人灭口。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旭王原本的意图是什么。你是不是奉旭王之令保护皇孙慕容辰羲,不是只有你清楚,指挥使大人也一清二楚。”
“但是你们没有证据。”晏无咎笑,“贺兰凛还是这样谨慎,宁肯放过,也不轻易打草惊蛇。一旦出手,必然就是一击必杀。”
当初贺兰凛拿了马家搜出来的名册,就认定扳不倒旭王,干脆送给晏无咎去当投名状。事实也证明,旭王对那本册子根本毫不在意。
现在,显然贺兰凛也知道了封庄叛乱的内情,却只是作壁上观。
行事如此缜密稳妥,怪不得龙鳞卫如此深得帝王信重。
晏无咎理清思绪,缓缓抬起眼睫,笑容无辜:“那,木枫大人能说说,不讲证据的话,那群黑衣人是哪里来的吗?”
木枫平静地指着晏无咎。
晏无咎歪了歪头,眨了下眼睛:“我?”
“你杀了崔权,原本在封庄不出来就罢了,有旭王罩着你。现在旭王自身难保,你卷入废太子之案,江湖上浑水摸鱼杀你的势力,自然是你的仇人。”
晏无咎颌首,淡淡地说:“崔家。他们不是在争新家主吗?上位的是谁?难道不该谢谢我这个最大的功臣?崔权不死也轮不到他们。”
“就是因为还在争家主,抓住你就是头功,家主之位自然稳了。更何况,原本崔权在世的时候,云妃在崔家根本插不上话。但现在,她和崔家的联系紧密起来了。崔家原本是做江湖买卖的,如果有意改变立场支持小皇子,自然就会……”
木枫突然一顿,眼里微微一点懊恼,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太多本不该和晏无咎说的话。
晏无咎若有所思:“崔家想要讨好云妃。抓住我,杀了慕容辰羲,就是一石二鸟。好买卖。”
木枫站起来:“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他顿了顿:“我会把你平安送到贺兰大人面前,如果你有本事,能以保护皇孙的功劳换得陛下对贺兰大人下令。也许,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你逃走,离了龙鳞卫,就算到了御前,那些人想要你死,易如反掌。”
晏无咎托着侧脸,懒洋洋的:“木枫大人多虑了。你身边这么安全,还有龙鳞卫贴身保护,我为什么要逃走?”
然而,第二天——
晏无咎臭着脸别开头,凌厉的眉目微蹙,一句话也不想说。
若是现在问他要不要逃走,答案简直不言而喻。
龙鳞卫一队人重新易容,别出心裁没有彻底改头换面,而只是换了身普通公服,将每个人修饰得仍在人堆里找不到。
而晏无咎,自然就是这些官差押解的逃犯了。
这就是他臭着脸的原因。
披散着头发,被揉得凌乱,穿着沾了血迹的囚衣,不用擦粉,晏无咎就已经一脸苍白荏弱,生无可恋。
木枫板着脸,毫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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