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地跪了下去,叩头道:“儿子实在不孝,多谢娘的体谅。儿子得了空,会去看娘的。”
谢母忙扶他起来,小声地说:“你若能一道带孙儿回来看我,娘就更高兴了。”
谢长庚顿了一顿。
“儿子知道。娘歇了吧。”
他服侍老太太入睡,谢母坐在床上,欲言又止,谢长庚问她何事。
谢母迟疑了下,说:“凤儿……”
她迅速看了眼儿子,忙改口。
“那个戚氏,虽是做错了事,但从前好歹也救过娘,你离家后,戚家也照顾了娘,她定会改的,庚儿,你看在娘的面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太过为难于她……”
谢长庚说:“娘放心。儿子还是拿她当娘的救命恩人看,不会亏待她。”
第二天,节度使府的管事安排好家中之事,照谢长庚的安排,护送老夫人一行人回去。
谢长庚亲自同行,数日后,直到送出河西,掉头之前,吩咐管事,到了后,主持戚氏的嫁人之事,在他返回之前,要安排好信靠的人留下,若是戚氏与老夫人再次频繁往来,及时告知自己。
管事一一记下,辞别后,上了路。
谢长庚目送车马远去,立刻掉转马头,赶回姑臧。
前几日,奉刘后之命送来赐物的杨太监到了后,便说自己久闻河西风物壮美,趁此机会意欲饱览一番。节度使事务繁忙,身负重任,无需作陪,让谢长庚自管忙事,他随意走走。
谢长庚自然心知肚明。
远在上京里的刘后,借转赐贡物之名,派心腹来此巡查而已。
原本,朝廷就会定期派官员下地方巡查,探听民情,考察吏治。谢长庚来此任节度使后,这几年,朝廷一直不曾派专人来过。
这回派来了人,他需要做的,便是照杨太监的话行事。故这几日,他不曾作陪,只命开放各处,包括戍城和兵营,任由太监四处走动。
他赶回姑臧,被告知杨太监已归,正在驿馆休息。
谢长庚匆匆回府,换了官服,马不停蹄地去驿馆见人,见面一番客套之后,太监道明日动身回京。
当晚,节度使府设宴,替杨太监一行人践行,玉馔金酌,宾主尽欢。
宴毕,谢长庚亲自送杨太监回驿馆歇息。
“承蒙太后挂念,送来赏赐,谢某感激万分。更是劳累杨使亲自出京,一路辛苦来到这里,也未曾招待,便又要上路返京,谢某实在过意不去。谢某已备好贡品,有劳杨使,代谢某送至太后那里。谢某亦另备了一份薄礼,请杨使笑纳。”
杨太监笑道:“节度使何须与我客气。我长年在宫中服侍太后,难得出来,不瞒节度使,这趟差事,还是我自己求来的,这几日四处游玩,不虚此行。”
他夸了一番河西风物,看向谢长庚,目光意味深长。
“前日我走动时,听闻翁主不久之前,又来了河西,今晚夜宴,不曾见夫人露面,莫非不在府中?”
他压低声,附耳道:“节度使,我是拿你当自己人,才说这话的。你也知道,若叫太后知晓,难免是要过问几句。”
谢长庚解释土人之事。说:“多谢杨使好意相告。慕氏如今正在去往天山取药。不瞒杨使,她年初便被我送回了长沙国,这回再次接来,不过是为利用。她到后不久,我便向太后上了一封奏折,详细禀明此事。太后此刻想必已是收到折子了。”
他对上杨太监投向自己的两道目光。
“慕氏通医,此前机缘巧合,因医示好于当地土人。谢某接她来的目的,便是利用慕氏助我解决土人之事,以利朝廷平边。杨使既来了,劳烦杨使,回去之后,再替谢某向太后转话。有关慕氏一事,谢某时刻谨记太后叮嘱,不敢有半分悖逆。”
杨太监心中疑窦解除,点头笑道:“我还道这慕氏怎的又回了这里,原来是有如此内情。人尽其用,节度使高明!已经上折更好。放心,我回去后,会替节度使在太后面前再解释的。”
次日,谢长庚再度送走杨太监一行人,回来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雪。
他径直去往马场,将熙儿接回城中,回到节度使府,还不来及喘一口气,一骑快马,又送来一个消息。
老首领伤情复发,再度陷入了昏迷,情况危急。
谢长庚当即冒着大雪,赶去马河谷,探望过后,回来,心思重重,当夜,他从书房回来,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索性戴上雪笠,独自骑马,来到城池西门,登上城楼。
城池之外,目力可见的驰道尽头,是漆黑的广阔原野。北风怒号,雪片如絮。
今年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也更大。照前几年的经验,大雪封山,拥堵道路,是常有的事。
如此的雪夜,又无军情,门卒不知节度使为何深夜来此登临,见他眺望着西去的那条漆黑驰道,身影凝固,也不敢发问,只站在身后,摒息等候。
谢长庚回到节度使府,经过熙儿那间屋的门口之时,迟疑了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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