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们。那样的话,之前的一切安排都将无法顺利施展。”
“阿妹!”
“王兄,我知道你从小就对我好,但你不要忘了,你先是一个王,然后才是我的兄长!我们慕氏,倘若连自保都成问题,永远要仰人鼻息,谈什么为姑姑复仇?现在就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冒险失去!”
慕宣卿双手紧紧捏拳,额头青筋跳动。
陆氏眼眶泛红,上前,握住了慕扶兰的手。
“阿妹,你过去之后,务必加倍小心。你孤身一人,那里不比自己家。奸后本就对你心怀叵测,先前我们和谢节度使又交恶,这回你见到了他,牢记忍让,切莫再得罪于他。”
慕扶兰笑着点头。
“王兄,阿嫂,你们不必过于担忧。我走之后,只要长沙国能向好,这就是我最大的支持。我会没事的。一定想办法,尽快回来。”
当夜,陆氏忙着打点送宫使的礼,给慕扶兰收拾入京的行装。慕宣卿也连夜准备贡品,挑选使官,安排明日护送王妹入京的事宜。
兄嫂在为她忙忙碌碌,慕扶兰更是心潮起伏,辗转难眠。
在她以为一切都开始慢慢向好的时候,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数。
这是她先前没有料到的一个意外。
刘后这样将她传入京城,自是不怀好意。
而谢长庚在这里头,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再没有任何先机可凭,要面对的人,又一个比一个狠毒。
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步步为营。
第二天的清早,慕扶兰和同行的慕妈妈以及侍女登上暖车,随宫使离开长沙国,踏上了北上之路。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在这一年的腊月,抵达了上京。
她到达的时候,天空里飘着雪,乌沉沉的,云霾低得犹如就要压在远处皇城的头顶之上。马车碾着城外被路人和车马踩踏得一片泥泞的积雪道,穿过高大的京城南大门,进入了天子的都城。
谢长庚前天出城,去了京畿办差,人还没回来。慕扶兰被送到他那座位于城北、距离皇宫不过只隔了两条街的宅邸后,同行的长沙国使者便带着贡品,马不停蹄地去往皇宫参拜皇帝和刘后。
宅子里的管事并不知道夫人要来的消息,之前也没见过慕扶兰的面,愣神了片刻,弄清原委,才慌忙领着宅子里的仆从来拜见她,又将慕扶兰引到了谢长庚住的正房里。
屋子很大,但器具摆设不多,除了必要的床榻几桌,还有一个书架。靠床,架子上挂了件半新不旧的男子冬天外袍,边上悬了柄剑鞘镂刻云纹的长剑,此外再无长物,显得有些空旷。
屋里也没起火炉,冷冰冰的。
说起来也是可笑。
慕扶兰前世十六岁嫁给谢长庚,二十岁死去,四五年的时间,几乎全是在夔州谢县的谢家祖宅里度过的。
这还是第一次,她踏入他在京城的这座房子。
她扫了眼四周,视线突然间定住了。
管事知她是长沙国的王女,容貌美丽就不必说了,连同行的几个侍女,也是服饰精致。以为她嫌地方寒碜,赶紧一边叫人起火,一边解释:“夫人莫怪。节度使先前一年到头,也难得在京里住上几回,他也从不叫添置物什,地方简陋了些。这回太后接夫人来,事先也没个消息,怠慢夫人了。”
管事在说什么,慕扶兰完全没有听到。
她的视线落在那柄挂在床头的长剑上,几乎是一瞬间,整个人僵硬了,连气也透不出来。
便是烧成灰,化为齑粉,碾作了尘土,她也能认出来。
这把此刻静静悬在床头的云纹长剑,便是从前谢长庚赠给熙儿的那一把。
也是握着这把长剑,熙儿自刎在了她的长生牌位之前。
慕扶兰死死地盯着宝剑,感到心口犹如又一阵绞痛袭来,人几乎站立不住。
慕妈妈见她脸色突然发白,急忙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坐到近旁的榻上。
“翁主,你怎的了?”
慕扶兰闭了闭目,低低地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吧,歇歇就好了。”
慕妈妈忙叫管事带侍女去认烧水做饭的地方,自己扶慕扶兰,让她靠着榻,觉她手心冰冷,往她身上盖了张带过来的毛衾,叮嘱她先歇着,自己便和剩下的人一道开箱取物,忙着归置东西。
没一会儿,宫里来了个太监,向慕扶兰传达刘后的话。
慕扶兰打起精神去迎。
那太监还很年轻,二十不到,容长脸,长挑身材,穿身紫衣,看起来十分和气,笑道:“我叫曹金,奉太后的命,来给夫人您传话。太后说,路上想必辛苦了,京里又下雪,翁主先好生休息,等养好了精神,再入宫不迟。”
慕扶兰垂眸谢恩,慕妈妈递上辛苦钱。那太监却不要,摆了摆手,笑道:“不过是给夫人传句话而已,怎敢要夫人的赏。谢节度使今日便是不回,想必最晚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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