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果然如此,我就喜欢与内史这般的人打交道。内史既开口问了,我便也不扭捏作态。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将您请来这里,是有事相求。”
张班听她原是有事求于自己,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她一双美目凝视着自己,双眸一眨不眨,顿觉轻飘了起来。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何事?”
“内史身居要位,太后面前的肱骨重臣,想必也是知道,我因长沙国出身的缘故,如今境况不易。谢长庚过两日便要出京,我怕太后扣我留于上京,以我为质。今日大胆请内史出来,便是盼着内史看在我王兄的面上,助我一臂之力。倘若能劝太后打消此念,放我出京,不但王兄那里定会表谢,我对内史,更是感激不尽。”
张班又看了她一眼。
“慕氏,这我就不懂了。你和谢长庚是夫妇,自有情分。这种事情,你不去寻他,怎的求到了我这个外人的头上?”
慕扶兰道:“张内史难道不知他是何等人?他与我又何来的夫妻情分?只要太后开口,莫说扣我做长沙国的人质,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恐怕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张班摇了摇头,叹息:“你有如此认知,倒也不是糊涂之人。可惜啊,当初你父王将你错嫁了人。你既求到我这里,我倒不是不愿意帮。只是这个忙,恐怕有些难帮……”
他的视线停在慕扶兰的脸上,停住了。
这个张班,表面端着,实际也是好色之徒。慕扶兰又怎瞧不出他看着自己时眼中渐渐露出的异色?笑道:“我知此事不易。倘若内史肯帮忙,事成之后,我必有所回报。”
谢长庚的夫人,张班心知不好乱动。只是对着这么一个自己找上来求助的美人儿,也是不想一口回绝,听她话下,似乎另有含义,咳了一声,神色端得更紧了。
“你何意?”
慕扶兰朝他走过去几步,低声道:“内史恐怕还不知道吧,谢长庚有谋反之心。此事别人不知,我和他是夫妻,夜夜同床共枕,他怎能瞒的过我?”
张班一愣,脸上轻浮之色顿时消失,双眼盯着慕扶兰,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慕氏,你此话当真?”
慕扶兰点头。“千真万确!我曾听到他于梦呓中泄出谋反之言。倘若不是日有所思,他又怎会夜有所梦?他野心勃勃,岂是长久甘愿受人驱策做人臣下的人?便是没有凑巧被我听到他的梦呓,内史恐怕也是双目雪亮,心知肚明。”
张班和谢长庚,一个主内,一个在外,都是被刘后引为“肱骨心腹”的人,如今谢长庚势力大起,张班犹如失宠,以他的品性,怎可能丝毫不为所动?
她看着张班,见他没有出声,继续说道:“我父王当年将我许给谢长庚,本意是想为长沙国求到盟友。哪想他却是个凉薄之人,一切只为自己上位,何曾顾我长沙国半分?长沙国只求自保,与其靠他,不如投靠张内史您。”
“倘若内史能助我脱身,不必留在上京为质,我愿替内史监视谢长庚的动向,一旦捉到实证,便呈给内史。”
张班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早已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短短几年的时间,谢长庚飞升如此之快,又屡立大功,眼见在刘后那里日益得宠,自己地位受胁,张班表面未曾有半分表露,两人见面,一团和气,但他心里,早就开始焦躁,乃至嫉恨无比。
就在年初,他曾暗中怂恿一个大臣到刘后面前进言,暗指谢长庚有谋逆之便,提醒刘后加以防范,没想到刘后非但不为所动,还以诬告为名将那人治了罪,自此,朝廷再无人敢提半句。
一直以来,张班只恨自己无法捉到谢长庚的谋反证据,今天机会便就这样来了。
慕氏是谢长庚的枕边之人。谢长庚再多的防范,也不会想到她会是自己的人。
以长沙国国小兵弱仰人鼻息的现状,谢长庚又指望不上,自己这时愿意出手相助,对方必定求之不得,这个慕氏,谅她也不敢过河拆桥,拿自己当冤大头。倘若能为自己所用,成为安插在谢长庚身边的耳目,日后真的得了什么真凭实据,那时告发到刘后的面前,何愁刘后不信?
张班压下心底翻涌着的激动之情,脸上慢慢地露出笑容。
他看着慕扶兰,颔首。
“慕氏,那便如此说定了。日后,长沙国的事,便是我张班的事。你如今的事,我自也会尽力帮你。”
……
慕扶兰出来,乘轿回到停放马车的地方,上去换回自己原来的衣裳,见无异样了,便叫回去。
马车行回到了谢宅门前停住,她出来,被侍女扶下来,正要进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翁主留步!”
慕扶兰转头,看见近旁一条巷子口里跑出来一个脸生的大户人家下人打扮的奴仆,奔到自己跟前,躬身自称受齐王妃所派。“小人过来,是替我家王妃给您传封信的……”
那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探往怀里摸信。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那人转头,远远看见谢长庚竟也回了,立刻想起主人的叮嘱,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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