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斗篷要给弦合披上。
弦合后退一步,堪堪避开,江叡皱眉:“披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讲究什么?”
弦合也皱眉,看上去极为难的模样。
余思远也看不过去了,上来训斥:“你说这天寒地冻的,三公子把他自己的衣裳给你,你还矫情什么,快披上。”
弦合将头扭到一边,长吸了口气:“不是,这……你们多久没洗澡了……”
体味这东西,要是都臭那彼此之间是觉不出来的。故而当弦合说出这句话时,余思远和江叡很是愣了一阵儿,下意识彼此嗅了嗅,没觉出什么。
只是江叡不再把披风往弦合怀里硬塞,默默地拿回来。
哨兵正好来报:“周围有山越兵大举向这边围攻。”
江叡很是淡定:“多少人?”
哨兵抖了抖:“二十万吧。”
江叡依旧淡定,冲哨兵摆了摆手,那哨兵发着抖退了下去。
弦合在余思远和江叡之间逡巡一番,见他们月朗风清的模样,忍了忍,没忍住,问:“你们知道咱们有多少人?我刚才略数了数,撑死一千。”
第21章
江叡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是胸怀丘壑,万事皆在掌中的沉稳。
余思远看着妹妹担忧的模样,嘴动了动,但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揽住她,道:“弦合,不要担心,此战我们必胜。”
前世弦合在军中锤炼数年,自然明白阵前机密大于天的道理,也不再追问。见江叡将视线远远散去,眺望这一片连绵峦峰,笼在青云遥雾之间,苍渺而不见尽头。这壮阔缥缈的山色光影落入他眼中,激不起半分涟漪,只如一副笔墨疏浚的画册,仿佛顺理成章就给被纳入版图之中。
弦合熟悉他这样的神情,是每逢大战前夕才会有的。
远天一线展露出晨曦,穿透云雾,将群山之间的烟气也慢慢驱散开。
万俟邑和卫鲮来找他们,两人的下眼睑上乌青一片,看样子也是没睡好。见卫鲮过来,余思远露出愧色:“昨夜未说,恐怕今日信瑜是不能出山了。”
卫鲮一怔,带了几丝敏锐地回身看山坳间整军待发的精锐,心中略有猜度,但顾虑颇深,不知当不当继续问下去。
万俟邑却没有这些弯弯绕,揪着余思远问:“你跟三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夜弦合已将事情原委说给余思远听,他心中感念万俟邑的一番挚诚义气,不愿对他诸多隐瞒,可想起为这一仗他与江叡的苦心孤诣,舍身犯险,将话再一次咽了回去。
“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此话含蓄,似乎所有能说与不能说的全在这里面了。万俟邑浸淫朝局多年,虽然性子豁朗义气,但并不是个蠢物,一下便明白了。
他慢慢松开余思远,凝肃道:“若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所谓莫逆知交无外乎如此,即便在不得已之境有所隐瞒,但还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倾尽全力地襄助。
弦合想起前世大局将定之时,江叡已被立储,但袁夫人一派仍旧不安分,因为万俟邑与袁夫人有亲缘关系,处境亦十分尴尬。余思远的同僚都劝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应与万俟邑划清界限。但余思远仅仅一笑置之。
许多时候,回忆往事,总觉得有许多荒谬经不起推敲。譬如,这个追随江叡多年的兄长在江山大定时竟会因为卷入叛乱而丢了性命,可再次身临其境,连她都觉得,若她是余思远,断不会在万俟邑陷于危难时而弃他于不顾。
只是代价过于惨重。
好在一切重来了,不管是万俟邑还是余思远,弦合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步前世后尘。
余思远感动地拍了拍万俟邑的肩膀,道:“有一事得拜托令姚兄。等待会仗打起来,我可能便顾不上弦合了,你替我保护好她。”
弦合低头理着襟袂,用裙摆擦拭佩剑,头都没抬:“我不用别人保护,等待会儿我还能帮着杀敌,你们不必多照顾我。”
余思远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去看卫鲮,见他凝着弦合的侧面,笑意温柔,稍稍放下些心,道:“妹妹,你是女子,上阵杀敌是男人的事,你就别逞强了。”
弦合没做声,只捏着剑柄抬头看他,突然腕子扭动,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迫得余思远踉跄后退了几步。
“好!”卫鲮抚掌叫道,撩开衣袂上前,凝着那一把长削泛着冷光的剑身,赞叹道:“剑好,功夫也好,看不出,三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腕力。”
勉强站稳的余思远瞥了卫鲮一眼,对方察觉出那阴悱悱的视线,低了头,呵呵笑道:“可不该对着自己的兄长,他也是关心你。”
这满满的求生欲啊,看得万俟邑目瞪口呆,心道,想要当余思远的妹夫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弦合将剑刃垂直向地,抱拳道:“哥,方才多有得罪了。”
余思远冷哼了一身,转身要走,被弦合从后面追上来,道:“哥,我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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