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站起身将新上的糕点往弦合面前端了端,靠近他们两个,低声道:“不要硬拼。”
空中寒光一闪,桌椅碗碟零落了一地,几个壮汉拔出剑杀气腾腾朝他们过来,江叡将弦合推到余思远的怀里,“你们先走。”
这几人显是有备而来,饶是酒肆中惊叫声乱做一片,不为所动,剑刃处凛着凌厉,刀刀狠绝地朝江叡劈下,定要取他性命那般。
余思远和弦合上来帮他,却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被那些人逼的步步退。
好身手,且配合密切,绝非等闲杀手。弦合这样想,难怪方才江叡让他们不要硬拼,他应是从他们的坐姿身法上看出这些人非等闲之辈,他们是谁派来的?谁这么迫切想要江叡的性命?
她勉强将朝她攻来的杀手打退,一个错神,手中剑被打掉,咣当几声,顺着扶阶滚落下去。她心中发慌,招式越发没了章法,被人找着命门,两个人合力攻她,她躲避不及,只觉眼前剑光幽寒,直朝她胸前刺来。
一声惨叫,攻到她近前的杀人被一脚踢翻,江叡飞奔到她身边,将自己的剑塞进她手里,又顺手将扑上来的杀手捶倒。
弦合握着剑柄,那上面还有他的体温,手发抖,将攻上来的杀手打退,却见江叡身形一晃,又去救被围困的余思远。
杀手也分了阵法布局,围困在他们二人身边的更上乘,即便余思远和江叡合力也被逼的几乎招架不住,而弦合这边的虽然逊色,但却足以将她困住。
对方突然发力,攻向余思远,江叡空掌劈向他的面门,却不察侧边有偷袭,寒光易错,血肉破裂的闷顿声袭来,一柄细剑插入他的左胸。
余思远慌忙上前,将对方踢开,剑刃被拔出,献血喷涌,江叡抬手捂住,连连后退,被余思远从身后扶住。
弦合看着这边,用尽了浑身力气,将纠缠在她面前的几个人刺倒,飞跑到江叡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哽咽:“临羡……”
三人趁着对方也有伤亡,攻击不暇,忙从轩窗一跃而下,顺着街道回将军府。
江叡的伤口处不住的流血,所过之处,绯色淋漓。
好容易回了府,将江叡安顿在榻上,弦合看清了他受伤的位置,是在左胸,离心口很近,出了那么多血,将青色锦衣都染成了红色。
她只觉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想起他前世的死因,扑到他身前,想要抱他,却又怕碰触到伤口,只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虚扶着他的胳膊,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临羡,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
是唤他,亦是安慰她自己。
江叡本已闭了眼,又勉强睁开,眼神虚浮无力,却隐约透出笑意:“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我要是死了,你就清静了。”
“不,我不讨厌你。”她长吸了一口气,泪水顺着下颌跌落到他的唇上,在苍白如纸的唇角慢慢洇开,宛如五瓣花。
她低下头,正对着江叡的脸,咬牙道:“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得补偿我。”
江叡眼睛一亮,在失血过多的苍白映衬下,仿若昙花般短促,他捂着胸口处的伤,仿似用尽了全部力气,问:“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言罢,唇角轻翘,漫然而笑。
弦合将面贴在他的侧面上,两人体温相互交融,江叡愣住了,血气浑浊着她身上清幽如沁的兰花香气一同袭来,伴着呢喃软语。
“你要保护我,不要让我受到伤害。自从回来以后,我就一直怕,怕会重蹈了曾经的覆辙。”
“不会的。”江叡抬手搂住她,虚弱却笃定地说:“有我在,绝不会。”
两人的手上脸上都是血,一个躺着,一个半伏在榻上,交颈相依,如同一对浴血的鸳鸯。
纱帘半悬,这一幕毫无遮挡,映入余思远的眼中。
他站在门边,见初七已请了郎中过来,白须冉冉的郎中挎着药箱,正从廊檐下快步走进。
他脑子里仿佛空极,又乱极,看着郎中迈出的步子,一个念头闪过。
他上前,挡住郎中的去路。
初七一慌:“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三公子受了重伤,急需郎中来救。”
是啊,他受了重伤,血流不止,稍稍延误片刻,就会不治身亡。
第48章
郎中抻头往屋内张望:“不是说病人伤得很重,还耽搁什么?”
乍暖还寒的时节,院中透着夜的阴凉,一弧冷月高高悬挂,铺陈在迢迢无边的天幕上。
余思远挡在郎中面前,望着地上的月光,缄默不语。
初七看出些端倪,围在他身边,道:“大公子,您不能犯糊涂,三公子是为了你才在靖州耽搁的,若不是在这里,兴许就不会有次一难,你不能……”
余思远攥紧了拳头,回身看向屋内,帘纱轻摇,模糊着朦胧的人影。那是他最好的兄弟,性情相投,倾心相交,比亲兄弟都投契。
可什么时候这兄弟成了他的心魔,是难以去除的沉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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