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只觉得张兰脸上的泪水格外刺眼恶心。
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一直在背地里算计着她。
想来早便有争夺嫡子少主之位的心吧,还弄一出‘杀子’来博取她的信任。
死胎之事后,她真的只相信张兰一人了,凡事都要与张兰商量,在张兰面前从不隐藏自己。
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和她的儿子,都被这个狠毒的女人推下了万丈深渊。
“老爷,临走之前,让我好好道个别吧。”
大夫人说。
神荒族长停顿了一会儿后朝大夫人点点头,有了族长的同意,侍卫们不再束缚着大夫人的行动。
大夫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表情,犹如奔赴战场的士兵,在满城的硝烟里带着不羁往前走,嘴角含着一抹笑。
张兰下意识地拦在青年剑侍前,似乎怕大夫人对自己儿子不利,那乳娘也在暗中保护青年剑侍,只要大夫人敢对青年剑侍动手,她绝不手软。
大夫人原还在想,兴许是自己想左了,张兰没有那个心思,如今看见张兰和乳娘这般紧张,便知,她没有想错,张兰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啊。
大夫人同样跪在了张兰的面前,伸出双手,泪水流过整张脸庞:“兰兰,一个人也要保护好自己,日后在族中,就没有姐姐护着你了。”
张兰亦有动容之情,抱住了大夫人,姐妹俩人互相拥抱,互相交代一些事。
突地,大夫眸色发狠,朝张兰的耳朵咬了去,用足了所有的力道,锋锐的牙,狠狠地咬,一面咬,一面露出了可怕的笑。
兰兰啊,姐姐被休了,你也别想好过——张兰疼得大叫,挣扎;乳娘和青年剑侍齐齐出手想要把大夫人拉开,可就算按住了大夫人的手,她还是咬着张兰的耳朵不放,直到血淋漓地撕扯下来。
张兰捂着流血的耳,哭着瞪眼往后退,“贱人,你怎能如此心狠!难怪族长会休了你,你和你儿子都是活该!”
大夫人唇齿带血,阴狠地瞪视着张兰:“好妹妹,等着吧,姐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等着你,你定会比我更加凄惨。”
大夫人大笑着被侍卫拖走,大公子被带走前,恍惚地看着那个青年剑侍。
随从端来了水盆,青年剑侍洗了把脸,把面上的黑麻子全洗掉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竟和族长有四分相似。
看到这张酷似父亲的脸,大公子再一次的绝望了。
他与母亲一样,始终相信着张兰,他亦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张兰在推波助澜。
她和母亲会落得这般田地,离不开张兰的怂恿。
他一直把无忧视为眼中钉,没想到真正的狼就在自己旁边,倒也是可笑。
“兰姨,你好毒啊……”大公子被带走前,路过张兰的身旁,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远远地,还传来了大公子的声音,“父亲,你若想让无忧为族长,就别让兰姨的儿子活着,她苦心经营多年,怎么会让神荒族流落到外人手里?
无忧会死在兰姨手里的,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再往后便是大公子的笑声。
千族的人都已静默,他们只是来参加神荒侯的庆祝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宅门女人的算计。
无忧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诸多人,他想不通的是,大夫人和张兰一直都是姊妹情深,怎么就成了仇敌,甚至恨到不惜咬下对方的耳朵。
这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呢……今夜,欺凌自己的人都已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对人性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又或是不想接触这些可怕的人……比之那些明面上争锋相对的仇敌,这种在身边算计着的亲人,才是防不胜防最可怕的。
无忧连忙看向轻歌,冰冷的心有了温暖。
轻歌倒了杯酒,递向无忧,“喝一杯?”
无忧接过酒杯仰头猛喝,才发现是温热的酒,这一杯酒,被的轻歌用精神之火热过。
无忧坐在了轻歌的身旁,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喝酒。
多数借酒消愁的人,其实消不了愁,只是享受微醺时的浑浑噩噩。
有时啊,太清醒了,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这一夜的庆祝宴,算是以闹剧收场了。
大公子被逐出神荒族,随便找了个低等大陆丢过去。
侍卫们把大夫人赶出了神荒族,将几个包袱一并丢了出去,而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大夫人抱着一纸休书站在两侧石狮的中间,她再一次的垂首看向手中握着的休书,脸颊淌落的泪水滴在休书上,晕染开了墨色。
大夫人面朝大门跪下来,仰头凄声大哭。
再看回到房中的张兰,前前后后的医师为她治疗断耳,乳娘和青年剑侍忧心忡忡。
“娘亲,都怪孩子不好,未能保护好娘亲。”
青年剑侍失落地说。
张兰握住了青年剑侍的手,苍白的脸挤出了笑:“傻孩子,是娘亲没有能力,现在才能让你堂堂正正以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你爹面前,若非如此,你活不到今日的啊……你是个男孩,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为娘只能这样做。
她和大公子只要一日不被赶出神荒族,你就一日不能暴露身份。”
“夫人,大夫人不会来寻仇吗?”
乳娘担心地问。
张兰冷笑,“寻仇?
她也配?
真是愚不可及,不是我想让她死,是老爷想让她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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