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昌按捺着火气,“这么说国公的爵位落到令宽身上你也没意见?”
“将军要将爵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妾身能有什么意见?妾身也不敢有意见。”美妇脸上那明晃晃的嘲讽一下子点绕了徐其昌的怒火。
“你,你明知道这爵位应该是展儿的。”徐其昌的胸脯急速的起伏着,嘴里艰难地突出展儿两个字,神情无比哀痛。
美妇脸色大变,盯着徐其昌,恨意满满,“原来将军还记得有展儿这个儿子。”
徐其昌的心酸涩无比,怎能不记得?那是他的长子,嫡长子,他和锦娘的嫡长子啊!他的哭声是那么响,他的眼睛是那么的亮,他的小嘴唇是那么的红艳,他的小胳膊小腿是那么的有劲儿——这十七年来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徐其昌,你把儿子还给我。你不是问我怎样才会原谅你吗?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立刻出了小佛堂替你那些庶子张罗婚事。”美妇眼底满是哀伤,哪怕她念了十多年的佛经也抚不平她失子的伤痛。
“锦娘,明明是你把儿子送走的,我还想问你把儿子送哪里去了——”徐其昌握紧双拳。
“我把儿子送走?我为什么要把儿子送走你不清楚吗?留在府里他还有命活吗?你那个心肝肉视他如眼中钉,几次下手残害,你过问过了吗?现在你还有脸跟我提儿子,你配吗?徐其昌你配吗?”宁氏锦娘厉声喝问着,美丽的眸子里流出痛苦得泪水,“为什么不送走?哪怕在外头做个乞丐,好歹能活着。”只要儿子能活着,她这个当娘的就满足了,她只恨当年她没能和儿子一起走。
徐其昌看着歇斯底里的锦娘,心底有说不出的复杂,“锦娘,当初,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锦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儿子送哪去了,他是我徐其昌的儿子,是大将军府的大公子,我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你不希望他能继承大将军府吗?”他语气轻柔地诱哄着。
开头的两句话他说的很艰难,后面的话却越说越顺溜。他徐其昌的嫡长子怎能流落在外呢?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明里暗里查过锦娘与外头的联系,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你的一切不是留给徐令宽的吗?”锦娘哈哈大笑,笑得无比讽刺,“走了一个江莞尔,却又来了一个刘青青,徐其昌,你的话能信吗?”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当初,江莞尔倾心与他,不顾他已有妻室使尽手段进门做了贵妾。说是贵妾,实则地位比她这个原配夫人还要高,谁让江莞尔有个好爹呢?她爹江景泰乃当朝丞相,一手把持朝政,圣上年幼,不过是他手里的傀儡罢了。
他是怎么跟她说的?他说让江莞尔进门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迷惑奸相帮圣上夺权,让她放心,他心里只有她跟他们的儿子。
她天真地相信了,可一转身徐其昌就把江莞尔捧做掌中宝,各种宠爱。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反正流干了眼泪的她还有儿子这个慰籍。彼时展儿已经三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可是江莞尔很快就有了身孕,她的展儿就成了碍眼的了,江莞尔对着展儿下了好几次黑手,有一回整整拉了半个月,差点就死了。
自己去找徐其昌主持公道,他是怎么说的?当着江莞尔的面他斥责自己无理取闹,还让自己不要诬蔑江莞尔。
哈哈哈,他的长子就要死了他都无动于衷,一双眼睛只黏在江莞尔的肚子上。那个时候她的心就彻底死了,也是那个时候她开始盘算要带着儿子离开大将军府,哦,那个时候徐其昌还不是大将军,他是没落的诚意伯府的长子,是圣上的伴读。
她自己也知道要带着儿子离开目标太大,估计出不了城就被追回来,于是她就想着让儿子一个人走,走的远远的,哪怕做个普通人也不要再回来。
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江莞尔早产,她趁机提出带着儿子去寺庙祈福,她把儿子和早就准备好得金银交给心腹丫鬟翠心和舒大,让他们带着儿子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三天后她一个人回到府里跟徐其昌说,她遇到了劫匪,儿子被抢走了,翠心和舒大为了保护她被杀了,尸首?尸首掉悬崖底下了。
自己就是在说谎又怎么样?徐其昌暴跳如雷又能拿她怎么样?她的展儿送出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当着徐其昌的面高昂着头搬进了小佛堂,余生她都要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她的展儿平安康泰。
江莞尔生了个儿子,又没了展儿压在上面,江莞尔本该扬眉吐气,可她的命真不好,她爹倒台了被下了大狱,丞相府也被抄了,江莞尔成了罪臣之女,天之娇女的她受不了这份屈辱,上吊自杀了。其实她知道江莞尔不是自杀的,是徐其昌杀了她的。她早产生下的儿子倒是留了下来,取名叫做徐令谦。
这样狠辣无情的徐其昌她能指望吗?就因为自己不愿离开小佛堂,徐其昌转身就抬了刘青青做二房,更是在她生下徐令宽后把中馈都交给她打理。
这么些年她就在佛祖跟前冷眼瞧着,瞧着徐其昌加官进爵荣宠一时,瞧着刘氏把持着大将军府,瞧着徐令宽面上上进私底下荒唐至极。她就要瞧瞧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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