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谢青嗤笑,“我觉得你最明显的问题是没用的描写太多啦,读者看到这种对剧情没什么影响的段落会自动跳过的,特别影响节奏。”
邹小盈没想到她觉得不好的会是这一点,一怔,解释说:“我这不是想显得文笔好一些……”
“文笔好坏不靠这个。”谢青继续划拉着稿子,嘴角轻扯,“文笔好坏不是说文风美不美、辞藻华不华丽,是看是否恰当。”
恰到好处的描写是点睛之笔,区区两字也是文笔好。
毫无用途的大段落辞藻堆砌,写出一万字也没有用。
谢青突然有点恍惚。
这些话,是她在绮文的责编告诉她的。
她因为这些话在《青珠录》出版时对稿子做了大量修改,整个质感都提升了很多,成了“神作”也和这些不无关系。
在合同的问题上,可以说是编辑坑了她。
但在这一点上,她还是不得不感激那位编辑。
如果《赤玉录》的事情与出版社有关,那她希望和那位编辑没关吧。
谢青一时失神,缓了一缓,又说:“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水平不足以兼顾文笔和情节节奏,就一定要侧重情节跟节奏。”
“你看电影的时候是看重故事还是特效?这是一个道理。”
经费不足视觉效果不行,但依旧凭故事好获得逆袭的,比比皆是。
特效烧钱但故事一团糟,最后闹得口碑崩塌满目差评的,也不胜枚举。
邹小盈觉得醍醐灌顶,恍悟中缓然点了好几下头,慢慢道:“有道理哦……”
“还有人设。”谢青继续说,“咱们现在给别人代笔,不用自己做人设。但如果你以后自己写文做人设,可以……”
不管是主cp,都可以设计得存在天然矛盾或身份差异。
这样故事张力会强很多,而且许多剧情都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不需要费很多脑子,水到渠成地就有了。
这也是绮文的编辑告诉她的。
但她没来得及跟邹小盈说完,因为手机响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下意识接电话,也没看屏幕上的显示。
说了句“喂,您好”,那边传来一声:“谢小姐。”
谢青浅怔:“陆总?”
那边问她:“现在方便说话么?如果你在赶稿,我就迟点再打。”
听起来郑重其事,没由来地让谢青觉得应该避一避人。
谢青便说“稍等”,把听筒挪开两寸,抱歉地跟邹小盈指了指,意思是自己要先接个电话。
邹小盈小声地说你快去快去,她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说:“方便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问:“我如果想挖一下宋墨的墙角,你同意吗?”
“?”冷不丁的,谢青没反应过来,“挖谁?”
陆诚短促一笑:“挖你。”
电话里突然安静。
这本来说不上真的打商量,只是出于尊重的询问,因为他觉得她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这份安静,让他忽地紧张起来。
就像学生在等待老师判卷一样。
几秒后,声音清清冷冷地传过来:“不了吧,谢谢陆总。”
陆诚懵。
转而解释:“不是让你来当代笔,我们没有代笔业务。就是正常签约合作,丁一帆和陶然那种。”
但她还是拒绝了,比刚才更冷静坚决一些:“不了,我不太感兴趣。”
“为什么?”他意外又茫然。
她反问:“您又为什么想帮我呢?”
“我信你说的话。”他说,“你没抄,你就没错,何必去当代笔?换个笔名继续做原创,出两部好作品你还是大神。”
你没抄,你就没错。
换个笔名继续做原创,
出两部好作品你还是大神。
每一句话都对,每一句话谢青都懂。
但还是按不住一声冷笑从喉咙里从胸中逼出来:“是么?”
陆诚被她的语气一震,没有说话。
她又说:“可我不甘心。”
她没抄,她没错,凭什么让她不明不白地弃号重来。
她是干净的,她的作品也是干净的,她以她的成名作为傲。
凭什么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说“我是《青珠录》的作者玉篱”。
换一条路走是最容易的。她还年轻,如果她想,她还可以彻底换一个行业,她有从头开始的机会。
但是,凭什么呢?
她咬紧牙关也要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哪怕是被挤到边缘处也要混下去,就是为了逼自己把事情一步步彻底解决。
真正有错的人还在安睡,凭什么让她在唾骂中黯淡退场。
“我没抄,我就没错,所以我还要继续做玉篱。”
“也许您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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