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爹妈关系咋样?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仇人好?”
……难怪呢。
记忆中,顾江确实一次都没有跟她提起过他的父母,反而是提过几回他奶奶。
“但是,为什么呢?”许思意一面好奇一面又感到很震惊。
她一直以为,以顾氏家族的富贵与显赫,顾江的成长环境理所当然应该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不过再一想,又觉得确有蹊跷——同样是家族里的大少爷,堂哥顾泊之fēng_liú潇洒游手好闲,成天无所事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消遣怎么挥金如土怎么挥霍那偌大的家业,性格方面和顾江有着巨大差异。
再加上顾江曾经给自己改过名字的事……
她问起时,他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觉得“顾江之”这个名字太娘。怎么可能呢,谁会因为这么傻的理由就改掉自己的名字?
越想越不对劲。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许思意咬了咬唇瓣,脑子里胡七八糟又混乱地想着。无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废弃烟丝厂的后门外是一小片空地,长年累月无人涉足的缘故,地上杂草丛生,还有一些不知是附近居民还是七中学生乱扔的塑料瓶零食袋。那种城市垃圾和自然荒草的组合,被秋日艳阳一照,生出一种格外萧条又荒凉孤寂的画面感。
少年长身玉立,背影高大而又修长,长腿笔直,修劲挺拔,纯黑色的一抹陷于那满目荒寂中,竟没有丝毫的违和。
不知为什么,看着顾江的背影,许思意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顾江他爹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找顾江的麻烦,跟他作妖,想逼着他乖乖回家低头认错。但是怎么可能?顾江压根就没拿他当回事。”背后响起罗文朗的声音,一副得意洋洋又相当自豪的语气,“以江哥的性子,他这辈子要是能跟人低一次头服一次软,我罗文朗就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
跟家里关系差好像并不是件好事?学长你这老父亲一般欣慰和骄傲是什么鬼?
许思意囧。须臾,她望着那道高大背影有点郁闷地吹了口气,丧丧地说“大概‘天之骄子’都是这样的。”
嚣张狂妄,不可一世,永远觉得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闻言,罗文朗喝着奶茶摇了摇食指,严肃道“no”
“嗯?”
“新晋‘太子妃’大人,别用‘天之骄子’来形容我们的殿下。”烟花辫儿少年顶着他那头耀眼夺目的彩虹头,扯着唇角,标准的杀马特用语,言辞调笑又戏谑,眼神锐利而认真,“这个词儿放在顾江身上,真他妈弱爆了。”
整个厂房都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许思意注意到杂草空地上的顾江已经挂断了电话。她看见他从修身运动裤的裤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摸出一根儿,塞进嘴里,看见他眯缝着眼用打火机把烟点燃。
阳光为少年英俊的轮廓镶起一层淡淡的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某处,侧颜如画,食指掸烟灰,白色的烟雾从薄润的双唇间逸出。远远望去,是一副大师笔下的画。
着实是赏心悦目。
许思意看着那赏心悦目的画面赏心悦目了几秒,然后鼓鼓腮帮,拿起奶茶走了出去。
顾江站在杂草空地上抽烟,刚抽两口,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女孩子的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轻轻盈盈,连步子听着都像是欢快的。
顾江回过头,瞧见他家小姑娘正笔直朝他走过来。丫头小脸儿被太阳晒得白里透红,玻璃珠似的大眼干净晶亮。两只小手还捧着一杯奶茶。
他随手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摁灭在墙上,眯眼,“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来了一阵子了。”许思意仰起脖子看他,眉眼弯弯,小脸蛋上漾开一个浅浅的笑,“看你一直在打电话,很专注的样子,所以就不好意思来打扰你。”
顾江盯着她看了会儿,挑挑眉,张开双臂。没说话。
小丫头雪白的脸蛋儿更红,乖乖过来窝进他怀里。
顾江环住那把小细腰,大手在丫头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揉,漫不经心地问“我宝贝儿今天乖不乖?”
小脑袋认真点了点。
他随口嗯了声,手指把玩她藏在头发下的小耳垂,“做了些什么?”
“做了高数作业,然后送小钱和贤妻去高铁站,明天开学,他们都回桐市了。”耳朵被顾江捏得痒,许思意轻轻歪了歪脑袋,两只小手抱住他窄瘦的腰。眨眨眼,好奇“你呢?做了些什么?”
顾江下巴搁她脑门顶上,闭上眼。小家伙身上甜甜暖暖的香味儿让顾江难得感到了几分放松。他懒懒地说“想你啊。”
“……”
他声音里带出了一丝慵懒性感的鼻音“你想我没有?”
“……”
可是,我们明明昨天才见过面……
许思意脸如火烧,迷迷糊糊的是啥说啥,“好像没有。”
顾江挑起一侧眉梢,掀开眼皮子,弯腰低头,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声说“那你想我怎么罚你?”
突的,一只小手举起来,牢牢捂住了他准备下口的嘴唇。
顾江“……”
小姑娘脸蛋通红,但是一双大眼睛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正色道“不对,我是有非常重要的正经事要找你说。你能有一天对我正经点么?”
撩天撩地撩空气,你是撩神啊你。
顾少爷捉起那只小爪子咬了口,神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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