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家院子里就有一眼井,家里也没有水缸,哪里还用挑水?”苏冰被他爹说得面红耳赤,他看了燕之一眼,见她也跟着小幺一起笑得嘻嘻哈哈便更加的磨不开面子,只好对着自己的老爹小声儿说道:“要不,今儿您早点回去吧?我娘不是最近不爱动弹,您回去也陪我娘说说话。”
苏三爷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拐杖杵在地上,一步一个小坑,说走就走。
“爹,早市还没散呢,您还真回家去啊?”小幺追问道。
苏三爷停下脚步,一派严肃的回头瞅了瞅站在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他点点头:“你娘早去你二姨家串门子了,用不着爹陪着。爹去杂货铺子看看,要是有大水缸就让他们给你送来一口。”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燕之说的:“租房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这口水缸算三爷我的贺礼,也省的等你开张的时候再随份子。”
燕之还没有吐口要租苏家的房子,苏三爷的贺礼已经预备下,实实在在的一口大缸到时候往屋里一送,燕之连张口推辞都难!
看着苏三爷顶着炎炎烈日跛着腿还要替自己张罗着买水缸的事儿,尽管对方是强买强卖的做法,燕之心里依旧是感动的!
尽管她没有嫁进苏家做儿媳妇的打算,可苏家人对自己的好,燕之告诉自己,得记着!
沉吟了片刻之后,燕之转身对着苏冰说道:“这房子我租了,但这屋里我得收拾收拾。三爷说和你谈房租的事儿,咱现在就说说这个吧。”
苏冰被燕之看着,心里一慌,张嘴脱口而出:“只要是燕姑娘你租,房租你说多少是多少!”
“对对对!”小幺也跟着说道:“姐姐你能在这里做生意最好了,以后我天天到你这里吃烧饼,家里我娘的做的就让我爹和我哥吃吧!”
“还是还是让爹自己吃吧。”苏冰低了头轻声嘀咕道。
“”这兄弟俩一人一句,听得燕之只想笑:“你们哥俩见过我的手艺吗?没亲眼见过没亲自尝过就说了这话?我可什么都当真!等我生意开了张,每天都给你们哥俩留俩烧饼,你们不吃都不成!”
小幺抓了抓头皮抬头看了看哥哥,而后试探着问道:“姐姐的手艺总不会比我娘还差吧?”
“姐姐做的饼可比婶子做的还硬!”燕之弯下腰拍了拍他的头顶一本正经的说道:“婶子做的饼不过能当地砖用,姐姐做的饼可是能盖房的!大瓦房不对!是大饼子房!”
小幺一听就乐了:“那感情好!用姐姐做得饼盖房,用我娘做的饼当地砖,我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饿了,随便啃一口就能嚼半天!”
“瞎胡扯什么呢!”苏冰揪着弟弟的衣服往早市里推:“你进去看看去,我和燕姑娘得说正事儿。”
“今儿就算了吧。”燕之抬头看着天色不早,心里也急了起来:“明儿咱们再细细的说。我看附近人家的房子都是按年出租,咱也照这个规矩,我先租一年试试,你也想想到底收多少房租,也好让我心里有个谱。”
“也行。”苏冰知道她住在贤王府里,大户人家规矩多出入并不方便,于是忙说道:“燕姑娘先回去吧。”
与苏家兄弟道了别,双方说定了明日一早就立下租房子的约书的事儿,燕之快步往回赶去。
景行解了她的禁足,现在后院并不上锁,燕之反倒觉出不安全来,就怕自己出门的功夫有人进到自己的院子,因此,她现在院门落闩格外的勤!
知道她不爱和后宅的一众丫鬟婆子搅在一起,景行也不愿燕之与那些长舌妇过多的接触,自那日燕之喝酒说了醉话之后,他便依然让秋夕给她送饭。
只送午饭。
晚饭的时候他更愿意与她一起吃。
就是有时候忙得脱不开身,他才会打发秋夕给燕之送去晚膳。
当然,这份晚膳必定是出自他的小膳房。
燕之走了一头热汗,总算是在午膳前赶回了贤王府。
才洗了把脸,秋夕就在院子外喊上了:“姑姑,吃饭啦!”
燕之把布巾搭在肩上先去给他开了门,她自己则站在一边擦脸擦手:“以后大中午的别跑了,天热了。我自己随便做点吃食就好,你也别天天回去都吃剩饭。”
府里的下人大多是买来的,除了仅存的几个老人,大多数仆役仆妇到了岁数都会被放出府去。
景行并没有打算把用他们一辈子。
这样虽然不会耽误了这些人出去娶妻嫁人,可也因为在王府里相处的时光就那么几年,他们大多成不了一辈子的朋友,因此倒养成了王府里人大多情薄自私的性子。
除了府里正经的主子,后宅里论资排辈成风,没人会把个跑腿的小厮放在眼中。
秋夕担了给燕之送饭的差事,再回膳房就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
那次他无心的一句话,燕之便留了心,总想找个机会和他说说呢。
燕之的起居并不讲究,都在一间屋子里,外人进去是不合礼数的。
秋夕是个男孩子便更不能进,他站在檐下手里还端着一只托盘等着燕之过来,口中轻声说道:“不碍的,姑姑不必心疼我,再热,我也给姑姑送不不了几天饭了。”
“嗯?”燕之把布巾搭在臂弯上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随口问道:“福总管给你派新的差使了?”
“没有。”秋夕低了头说道:“王爷已经把我的卖身契给了我,还给我了二两银子。做完这个月,我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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