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作古之前自己有责任探望,但是,要他回到自己长大的那个城市,那个从小生活的大院,那座家属楼……
叶季安还是喝茶。
叶之鸿的神情越发尴尬,“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季安眯了眯眼,他并不是想让对方难堪,因此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刚一开口就有人叫他,“前辈!”紧接着,梁逍快步走来,立在茶桌一边。
“说了五十来分钟,总经理真够可以。”叶季安看了眼手表,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
梁逍却不着急落座,“你好,我姓梁。”他欠身,和桌对面握手。
叶之鸿站起来,腿都没直,随意地握了一把,甩甩手腕就松开了,“你的同事?”
“嗯,二十七岁那个,”叶季安又没了说话的欲`望,直接拎包往梁逍身边站,“我们得走了,订的餐厅迟到半小时自动取消。”
他还挽上梁逍的手,“回去的事,我会仔细想想的。到时候肯定也是我跟他一块。”
叶之鸿目瞪口呆。
之后他们互相道别,还是生疏,并且礼貌。但总算有点进展吧?或者说是进步。叶季安跟梁逍并肩走在斑马线上,夕阳只剩一丝,尾气味里飘着槐香,时浓时淡,也有杨絮飞舞,他这样想着,在以前,就像“家”从未发出过邀请,自己也不是会认真考虑回家的人。
第二天乘机,他们险些迟到。叶季安对听不见闹钟的自己感到恼火,假期第一天的五环路偏偏又特别堵,好在梁逍的小布比较跟得上趟,把它在停车场机场一甩,交给管家安排人开回去,两人紧赶慢赶,各种手续都弄好之后,在登机时间结束前五分钟坐上了座椅。
都是头等舱,叶季安坐这儿是依照规制,梁逍则提前找小李补了钱。周围座位都没坐人,只有空姐上来嘘寒问暖,方才在登机口也是半点排队的人影都没有,当时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来得太晚,人家都已经上去了。此时,叶季安转念一想,这块机舱没人也不奇怪,其他部门的组员都不是这趟航班,现在这个时间点,北京飞波士顿也不是大热航线,直飞机票又贵,头等舱一向不卖座。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人少正好方便干点别的,就跟专机似的,他就算一直被梁逍搂着,一直黏糊着,也不会有任何顾虑。
毕竟至少十三个小时的航程,光用来工作和睡觉,那也太惨了吧。
起飞之后,梁逍要了条毯子盖在叶季安的腿上,自己则专心敲起键盘。叶季安明目张胆地从旁边窥屏,一看人家正在干活,自己也不好意思摸鱼了,翻出企划部甩来的烂账浏览。不知怎的,他隐隐约约觉得梁逍正在开心,可是这人又总是不肯笑,就那么心如止水地看着屏幕,又动摇了叶季安的猜想。
几分钟过去了,几十分钟过去了,叶季安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怪异,不断地想扭过头,去看梁逍挑起的眼角,还有不时闪动的睫毛。这实在飞机太安静了,就算和后面的舱位有距离,但中间只是门帘阻隔,怎么会没有杂声?
起身往卫生间去,只要要掀开那门帘,就能看到后面的状况,叶季安打算过去一探究竟。梁逍扬起脸看他,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就放他走了,叶季安插起口袋穿过走廊——商务舱,空的。
再走过去,来到经济舱跟前,还是空无一人。
果然。
果然什么?恐怖航班?这怎么可能。
叶季安告诉自己,大事就要发生了,你有时候猜测的,却又一直没敢细想的那件事,也许就要发生。应该用风控原理去估算一下……不对,这哪能估算,他进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洗了洗手,又在裤兜里摸了一把,推门而出。
齐刷刷的空位之间,梁逍站在走廊上,果然在等他。
“这架飞机,我把它包了下来,”他向坦然地叶季安走来,缓声解释道,“因为要做重要的事……所以不想被打扰。我也知道不用我说,前辈就一定会发现的。”
“什么事?”叶季安笑着,手上有未干的水珠,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掐到自己涌动的脉搏,还是留在那儿,两个区域之间的过渡,逃生通道的旁边,一扇舷窗前。
梁逍在他面前站定:“我要向您求婚。”
他抬起手,手心捧着一个丝绒小盒,优雅的蟹壳青,盛放一颗碎雪。
叶季安屏住呼吸。
“前辈,哥,”梁逍注视着他,认真咬字,沉着声音,“您愿意拿后面的人生陪我,爱我,也接受我的爱……”
“您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叶季安抽了口气,差点叫出声。他心说完蛋,其实之前有所准备,在察觉异样前,或是更早的时候,从他们第一次提及婚姻,提及永远。但他现在心跳得还是太快,比过量浓缩咖啡带来的心跳过速都离谱,只能说冲击力比想象中大太多,他真怕自己连话都说不好了。努力显得沉稳可靠,叶季安伸出左手,张开五指,“我愿意,当然愿意,”声音有点发抖,“来吧!”
梁逍捏着那枚小环,脸红了,也是忐忑的模样,“对了我要先单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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