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之街,旧时猎人工会研究对抗疾病与阴影的故址,对霍格城历史并不了解的外乡人,在旅途中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确实,把墓地修在相对繁华的居民区旁,光是走到半路看见这一片迷雾中的墓碑与朽木,任何人都会怀疑这地方到底有什么毛病。
只是那时的病患太多无处安放,缺乏特效药,没有专业的卫生处理手段,死在送诊与医治过程中的人不计其数。在黑暗混乱的年代,若是无法尽快处理尸体,满怀怨气的死者得不到安息,会发生更多作怪害人的事。
灰白的花朵盛开在栅栏两侧,月色下的墓之街显得格外阴森,不出所料,封印力量减弱之后,有不少可疑的人影徘徊在模糊的迷雾中。
刀入,刀出,灰泥一般的肉块被切开,枯黄如焦土的肋骨破露在外,空洞如蛛丝瓜瓤的内脏一刮就烂,而那不断扩散的溃烂瞳孔里,是油墨般喷涌而出的肮脏物质。
随后,这旧日的残影在惨叫声中融成一地黑泥或黑影,迅速渗入大地。
“没有教会行动的痕迹,他们真的过来了吗?”
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装备却参差不齐,多数者手持长叉与锈剑,若有若无的智力,喃喃低语向人靠近,甚至有些人像还魂尸一般安静的蛰伏在街道暗处,一旦有生者从面前经过,便瞬间发出足以致命的偷袭。
“真难缠,再精良的装备也挡不住这么无脑的进攻吧……”
而令更多人失神的是,黑泥与黑影之上,莲叶托举般悬浮着晶莹滚动的一滴血。
指尖传来血流的燥热,罗西按捺冲动,对于试图吸食血液的人闭眼不看。古老诅咒,随着血族神话的破碎散落到每个平凡者的命运里。血质已经很糟糕了,再吸取不明血液强行提升力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在经历过好一番战斗之后,这临时组建的雇佣队伍已经零件损坏般的运转不良,罗西看得明白,知道此时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还好有免费的篝火可以分给每个人使用,不然很难保证他们卖力战斗后会有什么想法。
令他感到十分不解的是,目前教会的人毫无行动迹象,甚至通往内城区的几处大门,也没有任何被清理过的痕迹。
“还要继续吗?这里没有任何狩猎活动痕迹。”凯维拉问道。
“就算不能进去,也要骚扰他们,内城区的封印事关重大,不能让那群疯子为所欲为。”罗西自然不能松口,也许外地人不了解这里的问题,要是这一日脚程的旧城出了大问题,霍格城恐怕得全盘接下。
领主?男爵?法令?霍格城本身地区偏远,又没有强大的水晶屏障过滤和保护,一旦出了事,那就是每个人的责任,虽然罗西过得不是很好,但他也从没想过放任自己生活这么多年的地方再遭劫难。
尤其,这里面也涉及了许多难以扯清的私人问题,要是格里森家族又与这里有关,罗西更不能放任他们胡作非为了。
“没想到你这么有正义感。”凯维拉觉得罗西这人十分有趣,明明看起来是个唯利是图的冷血猎人,却在某些方面非常有原则。
“……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谁想离开都可以,我会自己探索。接下来的路也会变得更加危险,你们要是想现在离开,我不会多嘴。”罗西语气生硬,表情也呆板,像是个抱着钱财不撒手的吝啬鬼,有很多问题他不能轻易对外人说,不然只会带来负面影响。
从前他是个边缘人物,做什么事都无所谓,但突然间他身怀这么多的秘密,要以违反常理的实力姿态重新寻找活下去的身份,这种微妙的感觉,很像那些血液与灵魂带来的负担。
追求自我,这就是罗西从小熊弗莱迪那学到的新东西。
“哼哼,你这样说我反而觉得更有趣啊,咱们可以到处逛逛,就当我请你当向导呀。”凯维拉露出一种微妙的过来人的表情,令罗西无言以对。
走了一些人,留下另一些人。
没有惊呼和赞叹,不苟言笑一言不发的佣兵闷头砍杀,用厌烦的表情拔出卡在骨头里的刀刃,这样的人,或许在队伍里更受欢迎。
终于,一行人告别了外城区的安宁,脚下渐渐变得寒冷而潮湿。要是一不留神一脚踩破薄冰,寒彻入髓的液体便迅速啃噬生者的活力。
“这些裂纹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简直像被陨石轰炸过一样。”凯维拉触摸着地面的裂缝,敏感的直觉告诉她,这些裂缝还残留着一些没有褪去的魔力。
很像那群高傲者的作风,他们不仅喜欢用精致而强势到极点的力量肆意羞辱和摧毁敌人,更是歧视任何与他们的价值观相违背的人。但是这里连个最普通的法师塔也没有,大多数人都擅长肉搏射击而非法术,会和那些人有关吗?
收拾起心情,凯维拉没有暴露什么细节,罗西也一直比较关注目前的局势,时不时的在战场说穿梭和搜集信息,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细节而已。
罗西走的路,并不是从外城区看向内城区的大城门,而是越走越宽阔,宽阔中带着许些偏僻的气息。
这是一座自带小钟楼的古旧建筑,看起来极为不起眼,内部却十分宽阔。
安静的旧旅馆中,精美地毯壁画延展视野,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无限长廊”,就是封印城区的力量之一。而那走廊中间,老式的沙发上跷腿而坐的人,透窗而过的月色,苍白冷漠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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