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断断续续的下了两天,听说这次叫大雪,下雪的地方很多,我们这里下得不大,地里和路上的雪不能说多厚,因为有薄的地方,也有厚的地方,看看房顶上的雪,有两寸厚,还没有起风,如果刮大风,就没有这么厚了。
从我们这里往北,那些没有村子,没有集镇,没有县城,没有地区和盟的,叫不出名的地方下的很大,而且下的天数不少。
听说一眼望去,那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风一起,白浪涛涛。待云破日出,再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看那江山如此多娇,无数英雄为它巡逻站岗而自豪。
二毛从桂中家里抄了桂中的地址,把早就写好了的信又加了几句,赶在下雪之前,给了送报纸的邮递员带走了。
也是那天,晓生大哥的信到了,说是提拔代理排长了,离提干不远了,但是要求家里保密,怕不成了丢人。但是,那个上五年级的,我老记不住她叫啥的小妹妹,瞅了个机会,趟着大雪跑来,扒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告诉了我。并让我保密,而且还击掌起誓,还是那几句不知从哪学来的,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之类的海誓山盟。
我狠狠的向她保证,她高兴的在我的面颊上,就是右边的脸上使劲的嘬了一下,可能是离耳朵太近了吧,我感觉那声音大得很。
我不知这算不算是贞操,也不知这是不是算初吻,更不知我该不该从一而终。小妹妹呀,你呀。
小妹妹是吃完上午饭,趁着中午雪停了的空,踩着下了一夜的积雪来的,热情洋溢的和我聊了很多,从她一年级开始说起。
“我们班的那个朱秀兰,鼻涕这么长,考试的时候,把算术题往纸上一抄,就交卷了,一道题也不做。”小妹妹咯咯笑着说道。
“那她得了几分?”我问道。
“哥哥猜一猜?”她倒又问我了。
“当然是零分了。”我答道。
“错!哥哥这就叫聪明呀?”小妹妹用食指划着她那粉红的脸蛋,开始贬我了。
“那是几分呀?”我问道。
“当然是五十分啦,人家又没抄错。”小妹妹洋洋得意地说道。
“哥哥是不是很笨呀,我好痛苦。”我苦着脸说道。
“不怕啊,哥哥是受伤还没完全恢复的过,慢慢会好起来的。”小妹妹安慰我说。
“奥,那我就放心了。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没事,等我上了初中,跟我爹学会看病,我给你煎药喝。”
“那得多苦呀。”
正聊得起劲,天突然又黑了下来,紧跟着又飘起了雪花。
“我得赶紧回家,待会就下大了。”小妹妹说着就跑到院子里,这时候,满世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就分不出东西南北,说着话,我立即蹲到小妹妹面前,说道:“来,快上来,哥哥背你回家。”
我背着小妹妹,冲进了狂风暴雪之中。进了她家院,她娘透过窗户玻璃看到了,就赶紧迎了出来。
“这死女子,咋叫哥哥背回来了。快下来,不知道你哥哥病刚好?”说罢,和晓红姐姐把小妹妹接了下来。
“再把你金哥哥累坏了,我看你就伺候你金哥哥一辈子吧。”
“没事,我给你放点红糖就不苦了。”小妹妹刚站在地上,就认真地说道。
诶呀,完了完了,这孩子还想着煎药的事呢。
晓生大哥是前线指挥部警卫连班长,当兵三年多了,又没有技术。如果提不了干,就面临复员回家,那这几年的兵就算是白当了。
在一次值班时,爸爸和他聊了聊。
“小冯啊,你怎么不跟你爹学中医呢?”爸爸问他。
“其实学着呢,不过在农村其实也没啥前途,我还是看好西医,想学,但是没有机会,大学也不招生了,本想着到了部队能学点啥,将来回家好找个工作,转个城镇户口啥的,没想到连个司机也没学上,当个班长能多待两年,万一能等个机会呢。”晓生大哥没有藏着掖着,没有说假话空话,实实在在的农民大实话。
晓生大哥也是了解了爸爸的秉性,才敢这么说。
“小冯啊,这话有些消极,以后不要再说,以免犯错误。”爸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首长放心,我说的是我的愿望,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我知道我的责任和任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了。”
不久,晓生大哥被部队提升为代理排长,这就是他一生中的一个巨大的进步。
又快过年了,这是在姥姥家过的第七个大年,村里还是没有人家宰猪,不过有宰羊的,我们就买点羊肉吃吧。
今年县里民政上,和公社民政上,想起了妈妈是军属,在干部们分福利的时候,也给妈妈捎来了一小份,有几斤肉和几斤白面,具体多少我不太关心,反正我记着,是有这么回事。
外面的雪是消不了了,只能坐在炕上,看着对面的墙,想着啥呢?总也想不起来。
给小妹妹点啥东西就好了。
“姐姐,要不咱俩还扎灯笼吧”我说。
“我的那些学生都不扎灯笼了”姐姐说。
“我想给一个女孩一点东西。”我又说。
“呵,给华华扎一个灯笼?让她骑着飞鸽加重来取?”姐姐取笑我说道。
“唉!不是。”我说。
“那就,也给她买辆飞鸽加重,让她脚踩两辆车!姐姐支持你,给你出一点钱。”姐姐说。
唉!真是,在姐姐面前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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