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出了事最先出来阻挠这桩亲事的是他娘周夫人,原本她对余大小姐的体弱多病就多有微词,再加上几次三番的遣媒人上门,那张氏都只是推脱不松口,憋足了火气。
现今一边好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另一边却时运不济,面临家破人亡的危局。周、余两家的处境完全颠了个个儿。
周夫人反对的理由就更充分了。把余家的处境前前后后分析透彻了跟儿子说,不过希望打消他对余大小姐的念想。
殊不知,那抹倩影已深深的印入了周弘的心,拔不出来了。
周弘看清了他娘的意图,今天发了狠话才逼使他娘上的门,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正忐忑中,就见着余大小姐身边名唤喜鹊的丫鬟急急朝这边来。
“舅爷,小姐有请!”
张俊生不明所以,得了话抱歉的向周弘望了望。
周弘忙站了起来,“舅爷请!”以示自己不介意。
只是心却一沉,大事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管亲事商量得如何,来请舅爷的都不应该是大小姐才对。
果然下一刻,就见着他娘周夫人面色阴沉的出来了。
“回去!再敢忤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不待周弘开口相问,周夫人丢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母亲对他一向温婉,像今天这样话说想必是气得极重,看来商谈的结果显然不如周弘所愿,纵然有心问个水落石出周弘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扭头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垂花门,再看看走远了的周夫人,他不得不快步跟了上去。
张俊生跟着喜鹊来到花厅,万般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的姐姐张氏正坐着哭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比哭他姐夫还要伤心几分。外甥女易姐儿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劝慰,却总不得法。
“怎么啦这是?”他姐姐昨天还在忧心周家不派人上门,今天人家当家主母带着儿子亲自来了,进门的时候两人还亲亲热热的,他也跟着一块石头落了地,怎地转眼就闹成这样了?
“你说,你说我为了她,容易吗?”张氏见了弟弟,似乎找着了主心骨,当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启哭诉模式。
“那周家,多好的人家儿”“哥儿生得好,学问也好”“还是积善人家。”张氏哭得厉害了,说话有些接不上气。
“可她却,不愿意!还当面顶了周夫人的回。”说到这里,张氏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真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又才接着说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一个女孩儿家插嘴的道理,看来我真是把她给宠坏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张俊生听到是余易自己回了周夫人,面色也有些沉了。尽管他觉得自家这个外甥女还是不错的,乖巧懂事,但今天这样的作派传出去会遭人诟病。“余姐儿可知你此举欠妥?这要传扬出去光对长辈不敬就够受的了,你是个明白人,舅舅的话你可听得明白?”
顶着张舅舅严厉的目光,余易不得不点了点头。“是,舅舅说得极是!”
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只是她要那名声什么的干什么?她又没打算嫁人!要真刚才默不作声仍由张氏就这么把她打包卖了,才哭都没地儿哭呢。
见余易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张俊生的神色也软和下来。“易姐儿可是担心所托非人?那弘哥儿我刚才帮你相看了,果真如你娘说的那般一表人材,还是秀才,你一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明年秋闱再中个举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年纪还小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总之那是个不错的人选。”
关于周弘的前途张俊生说得意犹未尽,显然他是真心很看好这个十八岁的秀才。但当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谈论婚嫁着实不妥,虽说他是亲舅舅,但到底男女有别,要不是看在姐姐哭得乱了方寸的份上,这些话都不适合他来说。
“是了,是了,就是你舅舅说的那样!周夫人是有些刻薄,对你也有诸多不满意,但好在人家哥儿出息,等几年出了仕当了官你就是官太太,媳妇熬成婆就一切都好了。”得到兄弟帮腔,张氏的话也越说越顺溜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门好亲可不能散了。你爹刚去,若百日之内不嫁,接下来你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后都成多大的姑娘了?再上哪寻这么好的亲事去?”
余易原本想着,自己已经当面回绝了周夫人,张氏就是不依也不过发发牢骚罢了。可现在一听这话就紧张了。
她是知道有守孝这一说法的,之所以当初听了张氏和舅舅的墙角却没有任何行动的原因,就是估摸着还要守孝,慢慢应对就是了,哪知道还有百日成亲的说法!
她今天算是打草惊了蛇,要是张氏真铁了心要嫁她,说不定这百日之内她就莫名其妙被嫁了都不知道。照这样的趋势,张氏接下来就该一锤定音,把亲事敲定了。
“不行,总之关于这门亲事的讨论到此为止,我不答应!”对着张氏一本正经的为如此荒谬的话题哭诉不停,余易的耐心差不多见底了,而且她发现两个不同的时代造成的代沟根本不是言语能解决的。
明知道周夫人为人刻薄,对自己女儿还不满,还这么拼命的想把女儿往外推?这是亲生的吗?偏偏张氏还是个疼女儿入骨的好母亲。
她干脆头一扬,对上张氏的眼睛,直接明了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你”张氏没料到向来温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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