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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裕,从议事堂出来后,跨上一匹快马,直奔城楼。丹徒的墙并不算,城门之上虽设有箭楼,可面对前来挑衅的飞骑军,便显得摇摇欲坠。
那孙恩扯着缰绳,身着厚重的铠甲坐于马背之上。离得又远,让人看不清面容。
刘裕爬上墙城,便看到城楼之下数丈远的地方,一黑一白,正于两军之前交手,缠打在一起。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边纤瘦黑影,手掌不自觉地扶紧了。
对战的两人,身手皆是十分的敏捷。只是以他的位置看过去,恰能清楚地看到,那身着黑衣的女子,动作间稍显生涩,不如对方熟练。好几次,都差点被对方的长枪挑下战马。
看得他的心眼都提了起来。
北朝锦公主战无不胜的事迹他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未亲眼见过天锦手握长枪,披甲上阵。
他心里正觉得奇怪,便听到耳边一阵惊呼。他忙不迭抬眼望去,就看到刚才还处于劣势的女子,一个仰身错开对方戳过来的武器,反手就将手中的长枪捅向对方的腰腹。
对方显然是轻敌了,避让不急,顿时吃了亏。女子趁胜,不等翻身而身,便以又腿夹马追击。她似乎找到了诀窍,长枪在手里越发灵活起来。
对方的战马被她逼近的气势所慑,已乱了脚步,不肯上前迎敌。下一瞬,便对怼了下去。
远立城墙的刘裕看到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他身边的卫兵,欢呼了起来。
黑衣女子得胜,调转马头,快速奔回。
刘裕方才看清,原来那黑衣女子并非是他以为的天锦,而是小师妹程玉莹。
脱去红艳罗裙的程玉莹,换上了一袭肃然的劲装,毅然应战,旗开得胜,顿时让士气大涨。
就在程玉莹策马奔回时,对方已派人将那落马败北之人掺扶了回列。却犹不死心地放声大喊: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浣风楼楼主已投靠我们孙将军,刚才那一战,不过是我们有意谦让,以表诚意。识相的就立即打开城门,迎我飞骑军进城!”
此话一出立即引得后面一阵动荡。刘裕抿紧双唇,死死盯着那飘荡在远处的旗帜。
程玉莹已经快步爬上城墙,闻言便是破口大骂,“一派胡言,我浣风楼清清白白,何时与乃尔小人为伍?”
话落似乎这才注意到立于城墙上的刘裕,脸色不由一僵。
刘裕闻声转身,面对这样冷峻的小师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昨日寿宴上的尴尬,仿佛在此时延续,空气间也蔓延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纠结。
好半响,刘裕才轻声开口,“你太冲动了,容易上他们的当。”
程玉莹飞快移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撇眼看向远方,硬气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师兄不必担心。”
她喊的是师兄,不再是裕师兄。
其间的疏离,两人心知肚明。
刘裕更尴尬了,从小他就当她当作妹妹看待,父母的确是提过希望两人日后能结成连理。只是当时少不经事时,他也未曾想过这“结成连理”意味什么。
他一直以为,程玉莹心中定也是将自己当成亲哥哥一样。未曾想,五年过去,许多的事情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般模样。
他沉默了半响,再次开口,“玉莹,我心里……”
“师兄不必说,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那位天锦姑娘。她长得可真美,恭喜师兄了。”
程玉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恭喜。话一出口,一颗心空落落了,他的目光让她异常的难受,浑身都不太自在。
“诚如师兄说的,我方才的确是冲动了,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这便回去向师娘请罪。”
说罢,她也不等他的应答,快速转身,狼狈而去。
被留在城墙上的刘裕,幽幽叹了口气。
孙恩前来挑衅,首战便败,必然不会罢休。为防他发起第二次的挑战,刘裕并未离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喊话后,突然就撤军后退,不再进犯。尽管如此,刘裕却不敢大意。
不曾想到,仅过一夜了,流言便四起。
城内人心惶惶,都在议论着,浣风楼是和叛军是一伙的,迟早是要里应外合吞了丹徒。甚至叛军领将还答应事成之后,便将丹徒归划给浣风楼,让这浣风楼成为一方霸主。
这样的盟约,被传得有鼻有眼,其间的细节更是有依有据,让人不得不信。
对此,浣风楼一反常态,保持缄默,并未出面澄清。
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建康。
收到消息后的司马元显,勃然大恼。立即下令谢琰不必再犹豫,领兵剿灭浣风楼,讨伐孙恩。
然而这个时候,谢琰却收到了一封匿名书信。
虽未署名,可他还是一眼看出了这信出至何人之手。
是夜,星疏月淡。
朱瑾脚步匆匆地穿廊而过,在一颗长势茂盛的桂树之下,找到了天锦。
“公主。”
今晚无风,气温格外的沉闷,隐约的似乎将有一场大雨的样子。此时的天锦,在屋中坐不住,想到外头贪一贪凉,可惜效果不佳。
见朱瑾过来,便问:“如何?”
“果然如公主所料,那孙恩狡猾的很,他一面与我们虚与委蛇,一面又与刘该暗中来往。此人行事格外小心,甚至是避开了虞美人的眼视。若非公主提醒,又有关三爷亲自蹲守,说不定咱们就被坑了。”
天锦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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